希塔里安的心跳漏了一拍。尤利爾。尤利爾他在拜恩,而且去過了王宮。露西亞啊,這是什么情況
“這孩子闖進了王宮。”精靈導師緩緩開口,“于情于理,都該由你處置,大人。秘密必須保守,但我們還不能確定他的立場。”
黑騎士頗有興趣“你有何建議,院長,能夠兩全其美呢”
“用那把劍。他會對你忠心耿耿,永無背叛之虞。”導師略一停頓,“同時有活命的權力。”
領主哼了一聲。“就像施蒂克斯”
“此人是誰”
“死人。不曾存在的人。哼,也許這也只是張人皮而已。”
寧阿尹爾明白了“你用了劍好吧,他死了”
黑騎士沒回答。他隨手一揮,片片甲胃粉碎,在驟然升騰的幽焰中熔化,那些記錄著傷痕和戰績的細微磨損,也悄然消失不見。新的盔甲一如從前。眨眼間,領主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希塔里安只敢去瞧那把劍。作為圣經的持有者,它的存在感是如此鮮明奪目,教她難以忽視。她問過莉亞娜,問過塞爾蘇斯和北方人威特克,關于那把劍的事,但他們都不知道哪怕是它的名字。
由于造型古怪,希塔里安暗地里叫它“杖劍”或“骨劍”,她聽到“微光領主”安利尼也稱它為“權杖”,加瓦什的居民則習慣叫它“夜骸”。無論如何,只有黑騎士知曉它真正的名字。
“命運。”導師一邊清洗手指,一邊警告,“是無底的深淵。”
“它就是命運。”黑騎士推開門。
擦洗地磚里的魔藥本已花去了大把時間,整理書信又是一陣磋磨,因而當導師把藥品丟來時,她是如此迫不及待,要到隔壁一探究竟。
結果卻聽見一聲尖叫。希塔里安一下提起心“尤利爾你怎么了”
“希塔里安”
果真是他。希塔里安差點丟掉手里的藥劑。她慌忙松開把手,抱住懷里的一大堆東西,再用肩膀頂開門。傷員驚訝地打量她。
這一幕讓她覺得自己十分丟臉。希塔里安林戈特認得對方,即便他們的身份差別如此之大。
首次見到尤利爾時,這位高塔信使從車輪底下挽救了露絲,之后在寂靜學派的教堂里,他再次向她伸出援手。她曾出于稚童的任性妄為,把他拖進懺悔錄搭建的夢境,結果他們相處得如同親人般愉快,正是莉亞娜女士所講述的火種的血親。時至今日,他們終于在拜恩相見,希塔里安不希望尤利爾還覺得她笨手笨腳。
“希塔里安,真的是你”尤利爾話雖驚喜,面色卻不大好看。這是當然。他剛受過傷,整個人都沒什么氣色。“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住在這兒啊。“噢。”結果才一張嘴,希塔里安就在床邊絆倒,還得靠傷員伸手扶一把。她惱怒地爬起來,只想朝椅子踢兩腳泄憤。
“或是我看錯了。”尤利爾微笑,“你不是希塔里安,而是露絲”
“我不小心啦。”她小心地避開他身上的繃帶,“露絲還在睡呃,我猜是在睡覺。她很安全。”誓約之卷能夠辨別謊言,我可不能忘了。“我是這里的醫師。”
“你變得這么勇敢了,希塔里安。”
“人總會有變化。”聽到他這么說,希塔里安心底頗有些得意。“倒是你,尤利爾,你來拜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