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爾皺眉「我聽說城里出了些亂子。」
城里指環澹澹地重復。
「最初是霍科林事變的審查。外交部大量召回駐守者,偵測站的占星師每晚都要加班加點,直到今天。似乎有許多人被秘密帶走審問,治安局卻無權插手。」
治安局隸屬事務司,執法隊的上司是外交部
不如直說。他們的上司是狄恩魯賓。外交部的副部長。「青之使閣下怎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這不是他的本意。下令抓人的是個刑訊官,人稱「長斧」關彭。他親自帶隊去掃蕩,把收獲盡數上繳
好個盡忠職守的執法人員。「我之前怎么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他根本不出名。據我所知,他本來在事務司當差,是總長指派到外交部協助調查空島事件的成員之一。你的鄰居阿加莎波洛算是他的同行。后來他跳槽了,成了魯賓閣下的左膀右臂
「關彭也是治安局的警官」
不。阿加莎和他不同。這女人太敏銳,一聽執法隊的業務范疇,便對其避之不及,而「長斧」此人不是為財富,更不是為當青之使面前的紅人。據我所知,他是惡魔獵手,比起維護秩序,他更享受過程。母庸置疑,這是個危險人物,我打賭你不會喜歡他
嫉惡如仇的獵手,危險的執法隊長,迫在眉睫的火種儀式。尤利爾反復思量,不禁感到一陣疲憊。只是疲憊。絕望和悲哀都談不上,他的內心是一片空蕩。這就是我自己選擇的路。他寧愿把自己當成一封信,看過之后,隨他們去燒。我的人生并非剛開始了,他想對索倫說,它即將要結束。
「白之使做了什么」他靜靜地問,「放任他,深居簡出」
看來你打聽得很清楚
「為什么」
這是命運的決策,就算執法隊搞出這些事情,也該在占星師的預測之中。既然他們都沒反對,說明比起成果,代價不是不可承受的
可最后承受代價的,究竟是命運,還是布魯姆諾特呢「許多人失蹤了。」他告訴它。
就是這樣。他們最終簽下了供狀
難道他們還有其他選擇尤利爾可以想象這些人遭遇了什么。在銀頂城,教會和巫師不敢對他動手,直到使者下落不明的消息從六指堡傳來。修士們開始將他當成一根火柴。「這能說明什么」學徒反問,「難道每個失蹤者都是間諜、夜鶯,非死不可他們是無名者么」
大多數人不過是有嫌疑,或在無意間與惡魔接觸過然而一個人究竟有罪與否,他自己可證明不了
「那依我看,這么干的下場只有遭到眾人唾棄。」
「眾人」什么也改變不了
「最糟糕的結果,布魯姆諾特將變成下一個威尼華茲。」
指環不以為然。不會落到那種地步。說到底,威尼華茲沒有能阻止圣騎士團的力量,高塔可不同。青之使狄恩魯賓的執法隊將為此負責索倫輕描澹寫地寫道。
尤利爾皺眉「這是你們的計劃。」也是選擇「長斧」的理由。他將遭到拋棄,在某人恩授他的特定位置上發揮出全部價值之后。「白之使也同意么這么折騰是為什么」
可能只是為了表態
「
表態」
七支點在狩獵惡魔,你以為呢正面戰場的交鋒只是一部分,神秘領域的暗流同樣洶涌,而且危險百倍指環告訴他,就在不久前,「深獄領主」被證實是個名叫辛厄的霧精靈,與法夫坦納的紅谷伯爵形影不離,甚至本身就是參謀團的一員此事已駭人聽聞
「我聽說了。」此事造成的動蕩幾乎蓋過勝利的歡呼,可以參考神圣光輝議會的樞機主教安利尼被發現是「無星之夜」的微光領主。當然,尤利爾臨走前,在秘密結社聽到的則是另一個版本。「可高塔是不一樣的。」
光景不同了。都說占星師乃是夜鶯的克星,然而在霍科林,在我們的屬國里,一位天文室的大占星師遭到了刺殺,險被對方得手命運女巫的遭遇是強有力的左證。尤利爾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