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知道有什么能填滿它。很久很久以前,在他習慣了空洞無物的時候,有人告訴他得而復失的滋味。沒有希望,我就什么也得不到。然而希望!希望是多么痛苦啊。
他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
尤利爾回到了訓練場,坐在長椅中央。我離開過嗎?他迷惑地想。
沒人能回答。這里寂然無聲,空曠深邃,黑暗如夜淵。但他并非孤身一人。
使者如一道來自過去的影子,放松地倚靠在墻邊。他左臂的灰白肩鎧正朝向學徒,上面描繪的七芒星深邃血紅,閃閃發亮。
“休息十分鐘。”導師說。
“五分鐘就夠了。”尤利爾覺得自己神完氣足,狀態頗佳。
“十分鐘。照做對你有好處。”使者沒同意。
尤利爾不再堅持。這樣的閑暇時刻其實并不少見,有『靈視』幫助,他的進度一日千里。眼下的課程結束,只怕要輪到導師頭疼了。“為什么不用帶鏈的長劍?”學徒隨口問道,“它的范圍更靈活,剛好搭配劍術呀。”
“性質不合適。”導師回答,“速度傳遞太慢了。”
“速度”和“傳遞”搭配在一起,不是人們習慣說出口的組合。“我見過一個用鏈劍的銀歌騎士。”
“騎兵用長槍。”白之使頓了頓,“你也不可能見到銀歌騎士,他們都是一千年前的死人。”
別太肯定,我這不就見到了?“那家伙是銀歌騎士的傳承后人。”
“圣騎士都這么自稱。”使者輕蔑地說,“這些不知所謂的傻帽,我見一個宰一個。”
尤利爾還想再問,但時鐘鳴叫起來。到時間了。
“模型越短,變化越快。”使者說,“必須比敵人更快。”他率先入場,漂浮在不容易被突襲的高度。他手中的冰盾化散為霧氣,時而消弭,時而凝聚。
尤利爾用『靈視』看了一眼,發覺即將到來的將是一把小巧的手刺。
“上次的戰術。”導師吩咐。
學徒理應不記得“上次”,但他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從軌跡判斷,它瞄準的是小腿。尤利爾心中微動,瞬息跨越半個校場,從墻側的一處陰影突襲。
雙方的距離一下子拉開,使者立即跟進。但尤利爾念出詞句,在對方身下地面布置的一處束縛神術,隨著施術者的引發而啟動。
光束噴薄,形成不可逾越的環柱形光幕。
使者驟然折身,在屏障前急停……一連串象征“火焰”“破壞”的神文在光幕上閃爍片刻,遺憾地黯淡下去。
與此同時,學徒從屋頂吊燈的影子里躍出。他猛地踏墻一蹬,雙手重劍撕裂空氣,呼嘯聲追隨劍影而去。
神秘驟然降臨。使者被固定在光柱中,竟在半空舉起手刺……嘭!
深藍魔光自尖端迸發,瞬息而逝,空中留下逐漸淡去的白痕。
冰冷的余波擴散。寒光擊碎了神術屏障和符文劍刃,將訓練劍撕成漫天木屑。尤利爾松開手。
“怎樣?”他期待地問。
“命中。”白之使承認。學徒發起攻擊時,作為標靶的一方沒躲開,反擊是唯一的選擇,還是因為他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