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二十分鐘,林北石得下晚自習了。
沒過一會兒,從鴻茂大廈地下車庫開出來一輛賓利,朝著榕城三中開過去了。
接到人的時候已經九點半。這天突然降溫,晚上溫度下降很快,林北石判斷失誤,這會兒只穿著一件夏季校服,秋風一吹就冷得嗆了兩聲。
陸景文脫下風衣外套往人身上披,然后把林北石塞進副駕駛。
身上帶著余溫的風衣外套讓林北石懵了片刻,他大腦斷線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后,他對著駕駛座的陸景文磕磕巴巴說了句“謝謝。”
陸景文輕輕揺了揺頭“沒事。”
車子慢悠悠開了出去。
林北石從書包里面拿出來保溫杯,喝了口熱水,而后就握著保溫杯不動了。
他聞到披在自己身上的風衣外套帶著一點極淡的洗衣液味,和自己身上校服上的味道一樣,一股很淺的薰衣草香。
林北石愣了會兒,想起來前兩天他們的衣服是放在一塊洗的,陸景文的外套和自己的校服絞在了一起,味道自然也是一樣的。
其實這也沒什么,他們住在一塊,用同一個洗衣機,同樣的洗衣液,衣服的味道當然是一樣的,并不是什么特別稀奇古怪,值得人去注意的事情。
換作以前,林北石對這種事情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但現在,林北石卻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燙。
這種感覺,就像當時看見了滿客廳的玫瑰花一樣。
他有些無所適從,伸手想將披在身上的風衣外套拿下來散散熱,手剛碰到衣領子,耳邊傳來陸景文的聲音“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生病了”
林北石揺了揺腦袋“沒有沒生病。”
話音落下,額頭驟然貼上陸景文溫涼的手背。
林北石瑟縮了一下,下意識想躲起來,但可惜車子就那么大,右邊是車門后邊是椅背,躲也躲不到哪去。
等到后背貼上椅背,他又反應過來現在陸景文是他貨真價實比真金還金的男朋友,于是坐著不動了。
他額頭不燙,是正常的溫度。
陸景文這才把手撤回來。
兩個人同時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陸景文放下心來。
車子繼續往前開,陸景文握方向盤的手很穩,車子穩穩當當地開著,林北石還牢牢握住水杯,臉上的紅正緩慢消退下去。
那天晚上過后他們的關系會產生了質的變化,從合約關系變成了正兒八經的戀愛關系。但是對于“談戀愛”這件事情,仍然是兩眼一抓瞎,摸著石頭過河。
喜歡是真的喜歡,無措也是真的無措。
林北石等到臉上的熱消退下去,才一根一根地松開了緊握著保溫杯的手。
陸景文的車這時拐了一個彎,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北石,想要回棠溪看看嗎”
林北石猛地抬起頭,看向陸景文。
“我記得你家住棠溪,”陸景文語氣溫和,“如果想回去看看,我們明天就可以去看看,明天周六,正好有時間。”
“我”
林北石一時失了聲。
想回去看看嗎好像也不是特別想回去,那個地方承載了他太多的苦與痛,光是回憶就能活生生剜下他一塊肉,他骨子里仿佛與生俱來的卑怯就是在那里滋生的。在那里,老天爺悄無聲息地給他上了一層囚籠
但說不想回去看看,又似乎不是那回事。他在棠溪縣生長的那漫長的十幾年里面,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包有痛苦的外衣,也有一些事情飽含著珍貴的情誼。
那里曾經也有愛他的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