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遲把車從地下停車場開出來,準備右轉彎駛到路口時,一瞥眼從后視鏡看到有輛黑色的車直奔住院樓側面走來的的時停云開過去。
傅遲沒機會多想,立馬踩剎車換倒檔打方向盤,踩了油門側著車身擋了過去。
還好動作的夠快,車頭剛好抵在那輛黑車車頭的一角。
那輛車沒料到突然沖出來一輛其他的車,剎車踩的及時卻還是不可避免地磕了上去。
時停云恍恍惚惚地準備穿過馬路對面等傅遲,突然,一陣強光刺得他睜不開眼,他的身體被一陣沖擊力帶著猛地往后倒去,腳一軟,坐在了冰冷的柏油馬路上,接著,急剎車的聲音響起,時停云半瞇起眼睛,看著停在自己身前一橫一豎的兩輛車,驚出一身冷汗。
司機開了車門,驚魂未定地指著人鼻子大罵“你他媽是不是找死啊。”
傅遲沒太多表情,將過來找事的司機摔在車門上,沖著車后座搖下車窗的人,語氣利落又陰冷,“賀朗。”
賀朗剛想說話,就被傅遲掐住了喉嚨。
他完全看得出來,傅遲就是“平時拿你當小的,讓著你,你心里沒數,當著老子的面就敢動我身邊的人,今天就教你做人”的意思。
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都互相認識,賀朗的大哥賀鴻犯了事被他老子從淮安趕到了渝溪,剛消停了沒兩年。
賀朗臉漲的通紅,兩只手使勁兒掰著傅遲掐住他的手,祈求對方松開一點。
“咳咳咳。”他扒在搖到底部的車窗上,面色痛苦的說“遲哥,你怎么在這啊,我不是沖你的。”
“沖他也不行。”
“他老子和他哥欠我哥錢了,死活賴著不還,我哥就叫我來給他們說說。”賀朗訕訕笑道“就個小明星,你”
他抬頭看著傅遲眼底沉下去的神色,將那句剩下的“你至于嗎”生生咽了回去。
“打架只打別人下三路,這種行為非常沒有道德,回去轉告你哥。”傅遲面無表情地看著賀朗,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一字一頓,鉆入他的心底,“別落在我手里。”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時停云的胸口好像被膨脹的棉花堵住了,難受的說不出話來,他看一眼朝他走過來的傅遲,再看一眼身后躺在地上的司機和臊眉搭眼趴在車窗上的賀朗,就這么來來回回了不知多少回。
被傅遲拉起來塞進車里后,他木然地看著自己右手掌擦破的傷口,指尖不由自主微微地顫抖。耳邊的風好大,好像要把整個車頂卷走一樣。
這天晚上,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夜色如涼,收拾好明天要打包送去醫院的東西后,傅遲拿棉簽沾了碘伏給時停云右手掌蹭破的傷口消毒。
他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右手掌用嘴輕輕呼氣,直到藥水干了個八成,才起身去客廳找了感冒藥拿過來。
“一粒就行了。”傅遲低聲說。
他乖乖地吃下一粒藥,藥效沒那么快能顯現出來,但心里已經覺得好了一些,有點迷迷糊糊地說了聲謝謝,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到。
等傅遲離開房間后,時停云突然坐起身來,迅速翻出抽屜里的止疼藥,擰開礦泉水瓶就要整排地吞下去,可是動作卻在末端漸漸地緩慢了下來,然后他拿出了抽屜里所有的止疼藥,把它們扔進了垃圾桶,然后翻身躺回床上,蝕骨的疼痛一波一波襲擊他的大腦。
記憶沉甸甸地壓在心上,好像一大床黑色棉被從天花板上沒頭沒腦地罩下來。
時停云緩緩閉上眼睛,腦子里浮現出光亮潔白的病房,入眼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耳邊被嘶啞的喊叫聲包裹,右手腕上精鋼手銬冰冷的觸感讓他猛然呼吸急促,手里一直捏著的礦泉水瓶此刻被不自覺地壓力碾得形狀怪異。
是從什么時候起,總有那么幾天要拿止疼藥當飯吃。
太久了,久到他自己也數不清這樣捱過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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