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口之前,傅遲皺著眉按住他,對著他手指骨節上的淤青和干涸的血跡看了會兒,問“誰弄的”
“自己撞的。”
“特別好。”傅遲發出詭異的一聲笑,“我們靄靄,對答如流呢。”
“”
這是事實,但傅遲顯然不信,他一言不發地從蓋在時停云身上的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劉經理,調一下今晚三樓的監控。”
聽到這話,他糾結的表情全掛在臉上,傅遲仔細觀察著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似乎從那些微小的變動里就能感知出時停云的情緒變化。
“你”燈光均勻鋪撒在時停云滿臉不可置信的臉上,瘋狂眨動的睫毛顯示著他的心慌。
“噓。”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貼在他的唇角,傅遲掛掉電話側過頭冷靜地看著他,“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其實”
時停云急得想要起身,卻不想一個動作輕輕觸碰到正彎腰過來的傅遲的唇角。
但緊接著砰地一聲,他整個人被強行摁在了后座上,毫不留情的禁錮讓他的肩立刻感受到窒息般的疼痛,那種刺骨的感覺讓他沒辦法保持冷靜,時停云在窒息中顫抖著抬手去推,卻被傅遲抓住手腕按在頭頂,終于在痛到忍受不下去的前一瞬堪堪克制住。
“機會只有一次,知道嗎”傅遲粗啞這聲音道,蹭過他的耳垂輕輕說道,“現在我不想聽。”
時停云沉默幾秒,心里翻騰著說了幾千遍滾字。
到酒店后,手機響了,時停云接起來“你好,哪位。”
時雨當機立斷“我是你哥,你要是還想要那塊表就”
時停云冷笑一聲把電話掛掉,這時傅遲刷了卡,兩人走進電梯里。
門關上,密閉的空間里只剩下兩人,傅遲問“誰啊”
“詐騙電話。”時停云說,聲音有點飄虛,因為喝了酒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怎么說話這么沒有底氣”傅遲問“是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嗎”
不知道這兩者之間什么時候有了必然聯系,時停云茫然地抬著頭,皺著眉搖搖頭“沒有。”
傅遲走進房間在玄關的沙發上坐下,換拖鞋,時停云就站在門口,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傅遲的發色偏棕,不涂發膠的時候碎發散落在額前,低頭時露出輪廓姣好的側臉,睫毛很長,和他的劉海碎發交錯在了一起。他伸手去鞋柜里拿拖鞋時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以及手腕上隱約凸起的一截疤痕。
時停云陷入了沉思。
他手上不應該有這條疤。
可是為什么不應該
也許是察覺到時停云的目光,傅遲微微朝他側過頭來。有點怪異的是時間好像忽然變得非常迅速,走廊頂部吊燈的燈光傾瀉而下,籠罩在傅遲臉上。
僅僅一秒間,光影翻動,一切如同快放的電影畫面,許多個畫面完整地映進時停云眼底。而傅遲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在他面前遞了雙拖鞋,自顧自脫掉上衣,消失在浴室門口。
時停云換下滿身酒氣的外套,趴在床上腦子里胡亂想著什么。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時雨莫名其妙的示好,為什么他手上會帶著自己丟掉的表,以及傅遲手上的那道疤到底是怎么來的太多太多,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很快睡了過去。
但這一覺睡的并不安穩,似乎是回想的次數太多,他竟然做起了夢。
“嗯這個送給你。”男孩站起來,從手上摘下他的腕表放在時停云小小的手心里。
“干嘛給我這個呀。”時停云納悶,如果是從書包里拿出一包零食給他的話他根本不會這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