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梨撐著雨傘,遮擋在兩人的頭上,她白色輕軟的裙擺落在他的手臂上,時不時摩挲著他的皮膚。
厘梨低眸,目光不經意落在沈棄的后頸,只見,上面有一條長長的疤痕。
她震驚,下意識伸出手指,指尖輕輕地撫摸上傷疤。
沈棄渾身一顫,腳步停下。
厘梨不敢用力,她的指尖有點發抖,“你這里的傷疤,是怎么弄成的,怎么會傷到脖子”
脖子這樣脆弱的地方,有這樣長的疤痕,必定是受了不少罪。
厘梨覺得,這樣的傷疤光看著都感覺好痛
沈棄眼底的陰鷙暗涌。
窄小的雜物房里,光線昏暗,空氣難聞,脖子被拴著狗鏈,他瘋狂掙扎,鋼制的狗項圈將后頸皮肉磨爛,磨出血。
蹲在對面的人看著他的瘋狂,有點錯愕,接著,他手里的手機再次舉起。
“就說你是衰神,瘟神,掃把星,靠近你的人都會倒霉。”
清瘦的少年抬頭,一口咬在對方的手臂上。
“啊,你咬我”
對方手里的手機“啪”一下,掉落在地面。
少年松開口,他低頭去看那掉落的手機。
新聞報道的照片里,只見女孩的側臉沾滿了血,雙眼緊閉。
少年漆黑的眸子瞪大,死死盯著那熟悉的臉,滿眼通紅,心臟緊縮,像是被人狠狠捏緊,捏痛。
那人趕緊后退,查看被咬的手臂,深深的牙印已經出血。“媽的,小瘟神,竟然敢咬我”
又氣又怒又有幾分恐懼,“我竟然被你這個衰神咬了。”
他兩步上前,撿起地面上的手機,直接狠狠拍向了少年的頭部,落在他的右耳上。
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少年的頭被打得撞向地板。
“還讓厘家那個千金小姐救你她知道你是瘟神嗎恐怕知道你是什么人,她腸子都悔青了,被你連累得命都丟了。”那人猶覺得不夠,手機又往他的頭上砸了一下。
力氣大得,他自己的手都震得發麻。
“咬我,死狼崽子還敢咬我”他往少年的身上連踹幾腳,才稍稍泄憤。
清瘦的少年在地面縮成團,“放我出去。”
“嗤,放你出去害人我這是做好事,免得你連累其他人。”那人收回腳,準備離開。
“放我出去。”少年頭上暈痛,滿眼赤紅,他的聲音沙啞難聽,“求你。”
那人的腳步一頓,他轉過身,“嘿,求人就要有求人的自覺,爬起來,像狗叫兩聲。”
脖子上的狗鏈因為他的挪動,發出“叮叮鈴鈴”的聲音。
雙手顫抖著握成拳,眼底赤紅,骨瘦嶙峋的少年像是被碾壓到泥底,他啞著聲,“汪”
“汪”
那人沒想到他真會學狗叫,“叫得太難聽,逗你玩呢,你還真以為我會放你出去”
那人走出去,關門前,諷笑“像你這樣的人,連親人都嫌棄,被拋棄,活得還不如狗。”
“沈棄”清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疼惜,“你這里,受傷的時候好痛吧。”
之前沈棄穿的都是有衣領的襯衫,又或者外面還穿著有領的西裝,遮擋住了他脖子的傷痕。
現在沈棄身上穿的是之前在超市,她陪他一起買的恤衫,沒有衣領,后頸的疤痕只要站在他身后,便能看到。
沈棄收斂眼底的晦暗,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知道她出事消息的那段時間里,他日夜想要掙脫脖子上的狗項圈。
皮肉一次次被磨爛,磨出血。
支撐著他的是想要見她。
發瘋地想見她。
雨勢逐漸變小,綿綿的細雨像是一層薄紗。
“沈棄,我這樣碰它,還會疼嗎”她的指尖輕輕地,摸著那條凹凸不平,長長的疤痕。
厘梨看不見,沈棄的眼底濃黑,眼尾隱隱透著紅。
他背著厘梨,腳下的每一步走得更加小心,更加穩。
像是背著失而復得的寶貝,小心翼翼到極致。
慢慢走遠,他低低的聲音在雨中響起,“現在,不疼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