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黑色手套放在一側,冷白的手拿起透明的杯子,幫她倒了一杯果汁,“你想知道”
“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說。”她只是突然想知道,隨口一問。
額前的劉海垂下,擋住了沈棄冷厲又精致的眉眼,像是多了幾分無辜的脆弱感,“幾年前,被人傷的。”
當時那人的手機直接擊打在他的右耳上和頭部。
厘梨想象不出到底是誰,會傷到沈棄,還有他脖子后的傷疤,估計是同時傷到的。
“傷你的人”
沈棄的眸色深了深,“傷我的人是一直照顧我的保姆的兒子,對方已經被抓,現在還在牢里。”
“我跟你說過,我在江城生活過。”沈棄的聲音冷淡,語氣也淡淡的,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
“因為我的體質,8歲的那年,家里人將我送到了江城,照顧我的是在沈家工作過十幾年的保姆,每隔一短時間,家里會打錢給她,用來支付我所有的生活費用。”
沈棄被送離開時,正是沈母江輕靈懷孕的時候,又或者說,因為她懷孕了,以防萬一,決定將沈棄送離沈家。
8歲的沈棄獨自一人在江城生活,身邊只有照顧他飲食的保姆。
小小的沈棄,會想念家,想念母親什么時候接他回去。
是不是母親平安生下了弟弟妹妹,他就能回去。
回到家,他愿意待在房間不出來,遠離弟弟妹妹,不連累他們。
可惜,后來保姆告訴他,他母親肚子里的孩子沒有留住。
他想著,等母親的傷心過了,會接他回去。
與其他小孩的頑皮,活潑不一樣,小小的沈棄每天安靜地盼望地看著門口,守著沈家打來的電話。
每個假期,他的期待值會拉滿,祈禱著家里人來接他回家。
小沈棄會羨慕班上的同學,有家長帶著去游樂園玩。
也會羨慕其他孩子,生日的時候,有父母陪著一起吃生日蛋糕。
過年的時候,保姆回老家,寬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人。
小沈棄會打開電視機,聲音調得高高的,看著電視里的人闔家歡樂,聽著外面傳來的鞭炮聲音,聽著附近小孩的笑鬧聲,他會羨慕有家人的陪伴。
然而,沈家就像是完全沒有了沈棄的存在。
小沈棄聽說,母親想要爭取再懷孕。
等了兩年,小沈棄又從保姆口中聽說,母親從沈家的親戚里選了一個聰明的孩子,想要收養。
從最開始小沈棄期盼著,自己乖乖的,母親就會接他回家。到了后來,他覺得自己變得優秀,母親就會想起他,接他回家。
到了沈棄長成清瘦的少年,他知道,沒有人會來接他回家。
他是沈家拋棄的人。
就連一直照顧他這么多年的保姆阿姨,也是每天膽戰心驚與他保持距離。
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衰神,瘟神,掃把星。
沒有人敢靠近他。
少年沈棄已經過了渴望得到親情,渴望得到別人認可的年紀。
他清晰,清楚知道,這一輩子,他都會是獨自一人。
后來,有一年,保姆生病,正好她的兒子來了,還暫時替代了她的工作。
逐漸,對方發現沈家每段時間打來的錢是一筆不少的數目,對方逐漸起了貪念。
對方借著他的名義,讓沈家打錢。
可能真的不想沈棄回去,想要甩掉沈棄這個包袱,能花錢解決的事,沈家都同意打錢解決。
對方陸陸續續收到了巨款。
無意中,被沈棄發現,對方將他囚禁起來,然后一直問沈家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