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馬車特意設計成了能讓人湊合著躺的模樣,這會兒梁瓔就是打了個盹兒正悠悠轉醒,迷迷糊糊中時,她習慣性地抱住了旁邊人的腰。
能躺是能躺,躺得不舒服,身子施展不開不說,走山路時更是一路顛簸。
周淮林手中的書垂到了一邊“醒了餓不餓”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的頭發。
梁瓔的視線正對著他的書,嗯她睡之前就記得是這一張,睡醒了還是這一張。
她起身坐起來。
手抽出來的那一刻,腰間的一空,讓男人心中閃過莫名的失落。但他還是扶著梁瓔坐了起來,給她理了理稍稍凌亂的頭發。
梁瓔伸手問他要書,他也遞過去了。
“有心事嗎”
看她這么問,周淮林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無心看書的事情被發現了。他抿了抿唇,才回答出了原因“因為你睡著的樣子比書好看。”
不擅長說這種話的人,眼神微微別開了沒有看她,惹得梁瓔失笑,靠在了他懷里自己翻著那書看。是本鬼神異志類的,還挺有意思的。
“梁瓔。”
她正看得入神,聽到了周淮林在叫她。
梁瓔點頭表示聽到了,直到又翻了一頁才想起來淮林剛剛叫她還沒有下文呢,抬頭時,正看到男人一副欲言又止、像是在糾結怎么開口的模樣。
“怎么了”
看來剛剛的回答是真的,有心事也是真的。
周淮林攬著她胳膊的手緊了緊,理智在告訴他不該問,可情感卻又實在是克制不住“那天,你們說了什么”
他其實沒打算問的。
可梁瓔踏出宮殿時,那一瞬間的恍惚被他捕捉到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吧周淮林甚至在那時生出了以往不曾有過的恐慌,恐慌梁瓔會被他打動。
因為那一刻,確實像是他們自成了一個自己無法踏足的世界。
周淮林與魏琰相比,唯一的優勢也只是因為梁瓔選擇了自己罷了。嫉妒這種與愛相伴相生的東西,不光是魏琰會有,他也同樣。
梁瓔倒是沒想到他這么在意。
沒有主動說也只是因為魏琰說的那些混賬話太過于驚世駭俗了。這會兒感知到了周淮林的不安,她想了想,端正坐好,一五一十地把魏琰說的話跟他說了。
“他想當我情夫。”
周淮林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了,盛著怒意甚至是殺氣的眼睛,讓他本就嚴肅的臉,更加陰森可怕了。
他緊緊抿著唇,臉也被氣得隱隱漲紅。
半晌,梁瓔聽他憤憤罵了一句“不要臉。”
可不是不要臉,搶不成,爭不過,居然還能想出這種方式。
只是梁瓔從未聽過周淮林罵人,更何況還用的是這么簡單粗俗的句子,一時間有些想笑,還是忍住了。
“我當然是拒絕了”她趕緊開始安撫夫君的心情,“我說我的夫君是個頂天立地的君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風度翩翩、芝蘭玉樹”
她說了許多詞,當然沒在魏琰面前說,她哪敢這樣刺激那個瘋子。只是這會想夸淮林呢,把自己腦袋里能想到的都說了,最后總結“所以我得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容不下別人。”
這話是說了的。
周淮林臉上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記這么清那你再重復一遍。”
啊梁瓔傻眼,手頓在空中,剛剛那都是腦子里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了,哪里還能記得住,于是手胡亂地劃了劃。
“什么意思”周淮林自然是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