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斜陽余暉返照山光水色,交織成一幅飄動著的畫面,瑰麗無比。
畫面中,一艘烏篷船來勢如飛,蕩開了綿長的浪濤,從那一望無垠的江中駛來,前面就是江陵城的渡口。
關羽一身綠袍,站在船頭,不時的捋動長髯,笑吟吟的欣賞著此間水天一色。
關平、關興、關銀屏、關索早已守在渡口,就等父親的船舶抵達,然后迎去拜見他們的父親。
船頭,關羽望著渡口處的那些孩兒,朝身邊的周倉道“果然,云旗那小子沒來。”
一旁提著青龍偃月刀的周倉也笑道“若是四公子來了,關公怕是才會意外吧”
聞言。
“哈哈哈”關羽爽然笑出聲來。
能看的出來,他今日的心情極是不錯。
渡口,無數關家軍早已佇立守候,關羽下船時,三子一女當先行來,拱手齊聲道“父親辛苦”
關羽輕揚起手,“不過是尋常赴宴,有何辛苦”
是啊,他一點兒也不辛苦。
只不過,魯肅與那幾百江東的刀斧手是不是辛苦,就不知道了
說話間,關羽注意到關興的臉色有些不對。
年輕人就是這樣,有什么事兒都藏不住,肉眼可見的,關興那胸腔中的火焰就要竄出。
“安國,發生了何事”關羽當即問道
父親的問詢讓關興恨不得要將心頭的怒火全盤道出。
要知道,他的武器青龍刀,那就是他的“摯友”,如今被四弟竊走、變賣
這讓他有一種“痛失摯友”的感覺,也讓他一連幾日的習武心不在焉
如今,又如何抑制心頭的憤怒呢
還是關平搶先一步,“二弟無恙,他是太過思念父親,憂思成疾,故而急不可耐,才失了體態”
“是這樣么”關羽的眼眸凝起,突然語氣就變得嚴厲了起來。
這下,關平也不敢說話了。
關銀屏張了張口,想解釋些什么,可喉嚨也像是僵住了,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攔二哥。
“父親遠途歸來孩兒本不該說這些,可可孩兒實在是氣不過”
終究,關興還是沒能遏制住內心中的火氣,他大聲道“父親走后,四弟四弟不止將曹掾府庫中的錢糧于賭場下注,更是更是將關府內一切值錢的器物均典當變賣,就連就連孩兒與大哥、三妹的青龍刀也被他變賣了,就連就連父親的龍舌弓也被他典當”
似乎尤覺得不夠
關興加重語氣,繼續道“我等向四弟質問,讓他趁合肥之戰尚未開打去贖回,可他已經把所有典當換得的錢糧全部于賭場押注了東吳大敗,孩兒向他理論,他卻大言不慚,揚言還要還要典當父親的赤兔馬,四弟伶牙俐齒,孩兒說不過他,可孩兒孩兒實在氣不過”
呼呼
一口氣將心頭壓抑的怒火全盤道出。
這一刻的關興尤自連連呼著大氣,像是一只沉默許久,突然爆發過后的羔羊。
“父親”關興的聲音已經有些聲嘶力竭,“父親真該好好的管管四弟了,若是再放任他,那那”
“二哥你夠了。”
這次是關索忍不住打斷。
他站出一步替四哥關麟力爭,“四哥雖是典當了些許府邸器物,可那都是活當,只要有錢糧,隨時可以贖回,四哥不過是不過是”
關索太想為關麟解釋了,只是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該怎么編。
總不能說四哥這不是偷,是借,有借就能還。
唉,倘若這錢都輸光了那還怎么還
實在編不下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