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無比迫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聲如洪鐘大呂。
“子方糜芳的字”
關羽與馬良異口同聲,同時吟出來人的名字。
糜芳已經闖入了此間,看到除了關羽、周倉外,馬良也在。
他先是有些驚訝,旋即注意到了那關羽與馬良中間擺放著的石塊,糜芳大聲道“哎呀堂堂關將軍的府邸,怎生能連個桌案都沒了呢來來來快把門外,我派人搬運過來的桌案給抬進來”
“這案幾原本就是關家的,我一早就琢磨著,無論怎樣也得物歸原主啊”
糜芳這話脫口。
關羽與馬良彼此互視,聯想到關麟在糜家賭坊下了重注,他們一下子就懂了。
呵呵
呵呵
看起來,這位江陵城的太守,糜家的二族長,今兒個是“來者不善”
江陵城,驛館內,諸葛瑾蹙眉看著江東發來的信箋,繼而深深嘆了口氣。
兒子諸葛恪走過來“父親,江東那邊有事么”
諸葛瑾嘆息,“何止是有事,出亂子了出大亂子了”
“啊”
諸葛恪驚呼一聲,諸葛瑾的聲音則先是一下子就變得蒼白無力。
“敗了”
他無奈的攥起拳頭,無力的拍打在墻壁,口中喃喃“合肥之戰,敗了吳侯怎么就怎么就敗了呢”
諸葛恪的眼睛徒然睜大,他連忙取來父親手中的信箋,迅速的讀了一遍。
這不讀還好,讀過之后,他仿佛比他的父親還要驚訝。
一雙瞳孔瞪至最大
不可示意的望著這信箋中的文字。
“十十萬兵就就這么被幾百人沖垮了”
說起來,諸葛恪自幼修習兵法,再加家學淵源,可謂是文武全才。
在他看來,十萬人進攻一座孤城,這就該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何況,還是野戰。
對方還只有幾百人
諸葛恪凝著眉,他實在不知道,這位東吳的國主究竟是怎么指揮的
不過
諸葛恪聰慧異常,他敏銳的察覺到信箋中只是提到“首戰潰敗”,如果只是首戰的話,那
當即,諸葛恪勸慰父親諸葛瑾。
“父親大人切莫灰心,首戰而已,就是潰敗也不能證明什么吳侯既是無恙,定會重整旗鼓,合肥戰局我軍依舊有兵力的優勢”
諸葛恪說的信誓旦旦
只是,他的話并沒有讓諸葛瑾的心情有一絲一毫的好轉。
諸葛瑾依舊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眉頭緊蹙,嘆息不止。
“為父知道吾兒熟讀兵法,可吾兒并不了解吳侯,也不了解江東士卒。”
諸葛瑾的聲音更添哀婉、痛惜“這幾年,東吳與曹軍打了無數次仗,從周瑜任大都督打到魯肅任大都督,從這些仗中不難窺探”
“首戰對于吳侯,對于江東士卒太重要了,若首戰勝,則江東萬眾一心,無論敵人何等強勢,依舊能勢如破竹。可首戰若潰,那東吳下軍心渙散,將士之中人人自保而畏死,再加論及勇武、統御,吳侯比之昔日的孫伯符將軍那是差之千里,合肥一戰已經結束了,無論是耗在那兒多久,東吳也不會再有建樹了”
明以洞察,哲以保身。
諸葛瑾素來看的遠,看的透徹。
而他對兒子說的這番話尤自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