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么久以來,孩兒派遣了不少人去調查此洪七公,從一個個蛛絲馬跡中,從他建立的丐幫中,從他那神鬼莫測的傳說中,可結果孩兒是一無所獲,孩兒得到的,只是那陸伯言折戟長沙也與這洪七公有關”
“越是這樣,不越是證明這洪七公深不可測么孩兒自詡未必是他的對手,孩兒又對他太好奇了,或許只有深入荊州,深入蜀地,成為其戰友,孩兒才能一睹其神秘的真面目,如此方不負孩兒夜間的輾轉反側。”
諸葛恪說了一大堆。
無外乎就是,我打不過你,我又找不到伱,所以我選擇加入你。
這樣,我就沒必要找你,也不用擔心輸給你,甚至還能獲得你的助力。
當然,這是一種理由。
絕不絕對。
“呵呵”諸葛瑾突然笑了,“恪兒,你是為父一手帶大,豈能騙過為父”
諸葛瑾深深的凝望著他的兒子,卻終究不忍讓他說實話,自己直接將話題帶入重點。“吾兒是覺得東吳沒有希望了吧”
這
驟然被說穿心中所想,諸葛恪下意識的抿唇,他踟躕道。
“父親”
“你不用說。”諸葛瑾垂下了眼簾,心中已隱隱猜到兒子要說的話,他依舊不忍兒子張口,他直接道“吾兒是覺得,從合肥一戰大敗,將那荊州送給了劉備后,東吳就沒有希望了吧”
諸葛瑾的神色淡淡,他將手指收入袖中,繼續感慨“是啊,北方的合肥突破不了,江夏的夏口又阻撓著東吳往荊襄的發展,西邊則是長沙與江陵,一次偷襲不成引起防備那里還如何突破呢”
“再有江東兵問遼色變,那張文遠的名字便是小兒聽到也不敢哭泣,如此的東吳下,士氣低落,軍心渙散,民心浮躁僅僅能通過征伐交州,去緩解這愈發頹唐的局勢吾兒如此聰慧,豈會看不出,如今的東吳猶如困獸,所有行動,不過是困獸之斗爾”
諸葛瑾一口氣說出了一大堆。
諸葛恪深深的望著他的父親,眸色烈烈,“從吳侯決定打交州起,東吳就已經走遠了,就注定走不出這困獸之斗”
“不用再說了。”諸葛瑾打斷了諸葛恪的話,他緩緩向一側走了幾步,扶住一棵半枯的老樹,慘然一笑。“也好,恪兒聰慧,若能得孔明教誨,前途勢必無量諸葛氏一族謀篇布局,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立于不敗”
“這是自然。”諸葛恪笑道,“畢竟,諸葛一氏家學淵源嘛只是”
話說到最后,諸葛恪的眉頭一揚,面頰突閃煞氣。
“孩兒擔心父親”
“是擔心你、我各為其主互相為敵”諸葛瑾反問。
“不”諸葛恪臉的煞氣并未消散,像是懷揣著對父親巨大的擔憂。
他沒有直言,反而問父親。“父親可知那曹操手下,第一士卒潁川荀氏的荀彧,三年前是怎么死的”
“曹操進位魏公,荀彧無力阻撓就患了心病。”諸葛瑾并不肯定的說道。“最終病死的吧”
“不”諸葛恪道“這在北方并不是什么秘密”
“曹操進位魏公,荀彧的確苦勸曹操無果,而之后曹操派人送到他府一個食盒,荀彧打開后,看到空空如也,父親可知道這是何寓意”
“何意”諸葛瑾連忙問。
諸葛恪微微咬唇,“曹操是告訴荀彧他為官三十載,終無漢祿可食”
“咯噔”
諸葛瑾只覺得心頭一響,宛若想到了什么,可這個想法迅速的甩開。
諸葛恪的話卻是接踵而出,“父親難道就不怕為官幾十載,最后一日被那曹操、被那關羽、被那洪七公逼得再無俸祿可食么”
“這話,恪兒恪兒不當說”諸葛瑾回答的磕磕絆絆。
“爹呀”諸葛恪重重的握住他的手,他大聲道“在這亂世,永遠是永遠是選擇大于努力啊”
是啊
只要能贏,打不過,我就加入又如何
成王敗寇,在這紛爭的亂世,世人只會記住勝利者
哪怕是并不光彩的勝利者
吳
東吳還有希望么
還有成為勝利者的希望么
人言諸葛瑾明哲一生,可他的兒子諸葛恪比他更洞悉東吳,洞悉這時局,洞悉這未來的一切。
他他仿佛能夠看到東吳那并不美好的將來。
關麟總是能帶給別人驚喜,比如如今,站在木臺,站在那擴音器前,他在一千部曲前的訓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