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經注中有載江之右岸有鄂縣故城。鄂縣北,江水右得樊口。
酈道元注之首句“舊樊楚也”。
孫權此刻駐足而立的位置,便是江夏鄂縣的正北。
樊山之,他目之所及望向的乃是樊山的入口樊口
綿延起伏的山巒之間,這處江湖交匯之口,因為是枯水期,只剩下一彎清清的小河自側邊流淌。
隔江相望,對面是起伏的群山。
如果按照歷史原本的軌跡發展,五年后,孫權會將此地“鄂縣”改為“武昌”,并且在六年后的八月在漢城的基礎,改建吳王城。
由于景色清秀,地形險峻,江河匯聚,此地易守難攻。
蹄聲如雨,沿著山道縱馬疾馳的兩騎一前一后,馬如龍,人似錦,一長一幼,華轡雕鞍,難得騎術竟也相襯,極是精湛。
當先那人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奔至興起,揮動馬鞭,疾馳著踏入樊山之中,塵煙激蕩,馬蹄滾滾,倒是將許多灰塵沾到了那華貴的衣衫。
看清楚這少年的面頰。
孫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輕聲嘆道。
“是他”
這個他,指的是諸葛瑾的兒子,那位“藍田美玉”、“添字得驢”的聰穎之子諸葛恪。
“吾兒你別跑,這是山,你慢下來。”
諸葛瑾勒住馬繩。
諸葛恪則喊道“父親快些,莫讓吳侯等急了”
嘴是這么說,可事實,諸葛恪是難掩離開東吳的興奮。
他再也不想,做困獸之斗了。
不多時,諸葛瑾與諸葛恪來到山巒之。
孫權早已等候于此。
兩人下馬向孫權行禮,孫權目視著對岸的山巒問道,“子瑜可知道,孤為何要選在這里召見你們。”
這
諸葛瑾眼睛打轉。
諸葛恪卻連忙道“小子知道。”
孫權饒有興致的望向諸葛恪,“元遜不妨說說看。”
“吳侯的眼睛始終在對面的山巒,而一江之隔,對面的山巒已經是劉皇叔的疆域,吳侯是讓父親從樊口走至夏口,送晚輩赴荊州,過繼于二叔”
唔孫權微微一怔。
心頭暗道
此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透著聰穎啊,不曾想,子瑜竟舍得將他過繼
孫權心中這么想,卻是笑著問。
“此前,元遜一直是吾兒孫登的伴讀,孤卻聽聞,伱二人曾起爭執,吾兒孫登嘲諷你該吃馬屎,你卻反擊吾兒該吃雞蛋,這是為什么”
“因為馬屎和雞蛋是從同樣的地方出來的”
諸葛恪不假思索的回答。
而這個回答,頓時間,惹得孫權“哈哈”大笑。
他有些可惜的望向諸葛瑾,“孤不曾想到,子瑜會選元遜”
“唉”諸葛瑾無奈的搖頭,“長子幼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哪個也都舍不得,可吾弟無所出,過繼之事又不可避免唉”
諸葛瑾連續的嘆息。
“也罷藍田美玉與諸葛臥龍,亦是相得益彰”孫權笑著感慨一聲,旋即轉過身,招呼道“來,坐”
于是,孫權與諸葛瑾父子便在這樊山之的石亭中,踏席跪坐。
一方桌案,幾盞茶水,孫權倒是不慌不忙的與諸葛瑾父子寒暄了起來,一時間并未提及正事,正直氣氛活躍,一個女子出現在亭口,她是孫權的側妃步練師。
她帶著一個十三、四的女孩兒,女孩兒提著一個食盒,這女孩兒便是孫權與步練師的長女,未來那大名鼎鼎的“動物破壞王”全公主孫魯班。
步練師輕喚“吳侯”
孫魯班則環了聲“爹爹”
諸葛瑾與諸葛恪一驚,連忙都端莊的跪下,不敢抬頭,“拜見夫人,拜見全公主。”
孫權的笑容明顯收斂了一些,“你們怎么來了”
步練師微笑,“妾與魯班本是來祭奠程老將軍,卻聽說吳侯一日未進食,特山送些餐食,人死不能復生,吳侯還需節哀呀。”
其實步練師方才就到了,只不過諸葛瑾與諸葛恪先到一步,步練師便與孫魯班在馬車中等候了一會兒,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說話間,孫魯班打開食盒,里面有幾只碗和一些菜肴。
步練師在孫權面前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