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計劃其實有一個最大的漏洞,那便是
倘若文聘不出擊呢
文聘此番新敗,倘若龜縮于江夏沔口大營
那不就白埋伏了么
“父帥”關平提出了他的想法,“今日文聘敗的如此狼狽,父帥卻篤定他兩日內必定夜襲這是為何若按照常理推測文聘,理應據守沔口大營才對啊”
面對兒子關平的質疑,關羽只是淡淡回了句。
“因為文聘,他根本就沒有逃回沔口大營。”
“文聘終究不是曹仁哪他是有意要力挽狂瀾。”
只這一句話。
眾人就都懂了。
襄陽城,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議會。
丞相曹操未至;
天人將軍曹仁暈厥;
虎豹騎統領曹純慘死,如今就連駐守江夏北境的文聘,也于荊江被關羽重挫。
襄陽城內,每個文武、將軍的臉色都極其陰沉。
很顯然,憑著滿寵的一己之力,根本撐不起如今這個頹然的襄樊局面。
商議結束,沒有任何結果。
滿寵獨自一人對著輿圖發呆,忽然一陣風吹來,是文聘揭開了簾幕大步闖入,他快步行至滿寵的身邊,不等滿寵驚呼出聲,文聘已經比出了一個“噓”的手勢
滿寵努力的平復著內心中悸動的心情。
“你怎么回來了你你不是敗退回沔口大營”
“我那是詐敗。”
文聘的話讓滿寵一驚,滿寵連忙問“可斥候傳回消息,那關羽于荊江擺下偏廂車陣與弩陣,文將軍破不得陣,騎兵損失過半。”
“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文聘的語氣很鎮定“我若不敗的逼真的一些,如何將關羽三處大營吸引到那江夏沔口處如何騙的他布下三處大營”
這
從看到文聘的一刻起,滿寵的眼瞳中就滿是震驚。
現在聽到詐敗,聽到故意將關羽吸引到沔口這讓滿寵的情緒再難自已。
“文將軍究竟要做什么”
面對這滿寵的驚問,文聘淡淡的回答“關羽擺下了三處營寨,其一存放連弩與偏廂車,其二存放糧草,其三是他關羽關家軍的軍寨,他之所以如此布營,是篤定我近日必會夜襲他是以那偏廂車、連弩、木牛流馬為誘餌,欲使我步那曹純將軍的后塵”
這
滿寵陷入了沉思,過得片刻,他飯菜沉吟道“如此判斷并沒有錯,子孝將軍暈厥,我魏軍上下士氣低落,熬下去那無論是江夏,還是襄樊就都險了,關家軍遠途而來,而我軍以逸待勞,短時間內的夜襲是最佳的破敵之機。”
“沒錯”文聘重重的點頭,“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關羽是篤定,子孝將軍不在,我文聘又是水軍統領,在曹魏騎兵中無法立威,我必須用一場勝利,樹立起我于此襄樊的威望,否則關羽來勢洶洶,怕襄樊軍心不穩,撐不到曹丞相的歸來”
呼
滿寵深深的呼出口氣,他咽了口口水,目光再度抬起,望向這巨大的輿圖。
“那滿寵將軍,還要夜襲么”
“我沒得選”
“那么,關羽的這三處軍寨,你打算攻哪一處”
滿寵的手指分別劃過最靠近他們的那一處,滿寵用筆寫上“偏廂車與連弩”幾個字,然后另外一處,那是距離江夏最近的,嗎,,滿寵寫上“木牛流馬與糧草”這樣的字眼
最后,他的手指劃過的是關羽的中軍。
他唯獨在這一處寫上“關羽”二字
很明顯,在寫字時,他的手顫抖了一下,墨跡濺起。
可滿寵還是義無反顧的指向了那里。
將手與筆都停留在了這里。“若然如文將軍所言,那兩處軍寨極有可能設下埋伏,唯獨關羽的這處中軍,或許釜底抽薪,擒賊擒王,還有機會”
滿寵一句話講到最后,他發現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夜襲關羽的大營,這需要何等雄壯的勇氣啊
而這何止是一道普通的選擇題呢
這根本就是一道送命題啊
一旦選錯了
那文聘與襄陽城內的騎兵可就都葬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