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孫權突的又發出一道聲音,他像是瞬間就從“痛惜魯肅”的心情中走出,他淡淡的問“陸伯言那邊交州開打了么”
這
呂蒙頓了一下,旋即回道,“伯言將軍已經向交州用兵,他手上的那支山越軍戰無不勝,首戰大捷交州士變完全不是對手,料得攻陷交州,不過是時間問題。”
“好”孫權總算是露出了幾許清朗的笑容,他沉吟道,“子敬說過,如今的東吳太缺乏一場勝利了,你告訴伯言,讓他迅速的拿下交州,待得他將那士變的人頭送來時,孤封他做大都督”
此言一出,一旁的呂蒙心頭“咯噔”一響。
主公要封伯言為大都督么
他的眼睛悄悄的瞇起,心中雖有不服,可外表上卻是不漏聲色。
呂蒙擅攻心之術,而擅攻心之術者,往往也是藏心術的大家。
東吳陣營,遠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團結。
交州,交趾郡。
這里的主宰者,交州七郡督士變正在看戰報,越看越是憤怒,到得最后,他狠狠地將戰報拍在桌案上,罵道。
“看你們做的這好事,軍械沒了,二十五萬金打了水漂,這也就罷了”
“偏生在那關山石洞中與陸家的人廝殺,殺了那么多陸家人,兩敗俱傷,惹得咱們與那吳郡四大家族之一的陸家結怨,現在好了,那陸遜打過來了伱們說怎么辦怎么辦”
說起來,士變一把年紀的人了,看起來身子骨硬朗的很,一番話吟出,聲如洪鐘。
他那滿頭的白發,垂下的白須因為太過激動而無風律動,顯示出了一個老者特有的威儀。
“是吳郡陸家人搶我們的軍械,故而我們才大打出手的”士變的兒子士祗抱怨道“他們死了也活該”
“你”眼看著士變就要聲討這個兒子。
士變的弟弟士連忙道“的確不怪他們,侄兒們的本意是購得一批軍械,那東吳孫權的胃口日趨大了起來,交州也當自保侄兒們做的沒錯”
“唉”士變將手中的戰報甩出,恨恨的道“現在怎么辦這陸遜已經打上門來了,三天就破了兩座城,這樣下去,要不了兩個月,交州就完了怎么辦你們說怎么辦”
的確
誠如士變的性格,不喜爭斗。
故而,天下大爭之勢,士變就守著一畝三分地的交州,不時派出些使者去抱抱大腿。
誰的腿粗,誰的疆域靠近他們,士變就抱誰。
表達的意思則是再明白不過。
要錢可以,給要多少我們都給
只要別打我就行
也正因為如此,交州兵太過安逸了。
戰斗力哪里能跟陸遜手下的那支山越兵對壘呢
這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故而,三天破兩城,一點都不奇怪。
“兄長”士解釋道“這次兄長又是上書給那吳侯孫權,又是提出賠錢,可那吳侯置若罔聞,任憑這陸家軍南下,難道兄長還看不出來么”
“這是孫權覬覦我們交州啊,關山石洞不過是個引子,是個借口,他孫權北邊不敢打,西邊又打不出去,能做的也唯有征討交州,就算沒有那批軍械,沒有那個借口,孫權早晚還是會編出借口,南下出征這一劫,咱們是躲不過去的。”
士說的是大實話。
而這卻讓士變的心情,蒙上了更重的陰霾。
說到底,這位后世越國信奉的活神仙,終其一生壓根就沒想過打仗。
他就想踏踏實實的過一輩子,健康長壽就好,高興悠哉就好
可現在,莫名的卷入了與東吳的戰爭,這讓他一連幾日都如坐針氈。
“唉”隨著一聲嘆息,士變無奈的道“別的也沒必要解釋了,你就說如何應對吧”
他的另外一個弟弟士武是個急性子,“打就行了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讓他們知道咱們交州人也不是吃素的。”
“沒有那么簡單”士變搖搖頭,“若真能打過,也沒必要向那孫權稱臣,成為其附庸,年年進貢大量的財貨、貢品可可最終卻,卻還是喂不飽這個東吳碧眼兒啊”
“打又不能打那怎么辦總不能投降了吧”士武那暴脾氣已經躥上來了。
士連忙道“我倒是有個主意。”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賣關子,快說”
士變有些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