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少年哪,我還是得囑咐你幾句,你務必語氣一定要足夠冷,足夠狠,你要氣場上壓住我爹,就跟我親口說一個樣兒,一定得讓我爹放棄進攻襄樊,改攻江夏,若他一意孤行”說到這兒,關麟將手中的竹簡重重的塞給他。
“若他一意孤行,你便將這封竹簡中的內容念出口。”
諸葛恪并不知道關麟這封竹簡的內容。
可張星彩卻是心如明鏡,這又是一封讓關公下罪己書的竹簡哪
張星彩已經能想到,二伯一旦聽到這封竹簡中的內容時,他的表情,他的臉色他那跌宕起伏胸脯處,呼之欲出的怒火中燒。
“咕咚”一聲
張星彩咽了口口水,而此刻的廖化搖著頭,無奈的領著諸葛恪去挑馬。
糜陽也拱手退了出去。
一時間,這諾大的房間只剩下關麟與張星彩兩人。
直到此時,張星彩才忍不住開口問“云旗弟縱是勸二伯,只需陳明緣由,算上你此前預判立下的大功,若然理由充分,言之鑿鑿二伯斷不會拒絕的吧何必又要如此針鋒相對呢”
講到這兒,張星彩眨巴了下眼睛,又補上一句,“我怎么感覺你是故意的呀”
隨著張星彩的話音落下。
關麟“唉”的一聲長長的嘆出口氣,這次還真就是故意的。
他低聲感慨道
“星彩姐,你如何了解我爹呢”
“我爹這人就是太自負了,勸能勸他的人都在成都了。與其讓我他,還不如狗血淋頭的罵他一頓,不放狠話、不駁斥他、不把他罵的幡然醒悟他就會永遠的鉆在他自己那個牛角尖里,一意孤行,置三軍將士于不顧,我何止得罵他,更得罵醒他呀”
這
張星彩大眼睛連續的眨動,似乎關于這一對“關家父子”的事兒上,她插不上嘴,也無法評判誰對誰錯。
不過
那襄樊與江夏的選擇。
張星彩忍不住問道“為何云旗弟就篤定,攻襄樊二伯會敗的很慘,乃至于身首異處,關家軍悉數覆滅呢”
“這個”
關麟口中喃喃,其實這個問題,他不好回答。
說到底,他也是推導出來的。
是將現如今的局勢與水淹七軍時的局勢對比。
別看現在的局勢,曹仁暈厥,曹純、文聘、牛金、呂常、滿寵殞命,看似好像是襄樊曹魏勢力大廈將傾。
可事實上,現在的局勢比起水淹七軍時,差的遠呢。
最大的差距是曹魏的內部。
要知道,關羽水淹七軍時最大影響不是陣斬一萬、俘敵三萬;
不是斬龐德,擒于禁。
而是讓曹魏膽寒。
讓整個北方大地震動。
讓那些潛伏在中原與北方的反曹人士,爆發出了大量的叛亂。
許昌爆發過耿紀判亂;
陸渾爆發過起義;
代郡爆發過叛亂;
宛城爆發過叛亂,逼使曹仁不得不下令屠城。
還有魏諷在曹魏的根據地、大本營鄴城的叛亂。
還有荊州刺史胡修,和南鄉郡太守傅方起義,率眾投降關羽。
司州粱縣有軍隊離洛陽百里起義響應關羽。
這些才是水淹七軍最大的影響。
也是因為這些大條件下,關羽才獲得了最佳的北伐戰機。
固然,現在也是大捷,將曹魏襄樊的中堅力量給悉數殲滅。
但比起水淹七軍時的影響力,相差甚遠。
何況,水淹七軍時都沒能奪下襄樊,都頂不住曹魏全明星的各路馳援,更別說現在了。
不是不能打,是打不起啊
相比較而言,江夏以北就容易多了。
原本這里就是文聘率他的部曲駐守的。
并沒有太多曹魏的兵馬,相對獨立。
而文聘一死這無異于群龍無首,隨便派個曹魏的官員,根本就鎮不住場子,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