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吾兒要殺黃皓”
關羽凝目看著眼前的韓玄,不可思議的問道。“區區一個黃皓竟讓云旗如此這般的鄭重其事”
韓玄低頭喝著茶,潤了潤喉嚨,也潤了潤這一路的風塵。
他頷首道“我收到云旗抓捕黃皓的消息時,也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既是云旗公子吩咐的,想來是有原因的。”
韓玄的話,正是關羽心中所想,他凝眉沉思了片刻,然后道“不過是一個內侍,殺了也就殺了,倒是沒什么只是”
關羽頓了頓,儼然,他覺得這件事兒沒這么簡單,他再度抬起眼眸,用狐疑的眼神望向韓玄,然后問“云旗就沒有交代其它的比如怎么殺”
知子莫若父。
在關羽看來,關麟心頭有一百個心眼兒,這事兒,不可能這么簡單
正因為關羽的這一番話,韓玄的眼睛瞇了起來,他示意關羽湊近一些,關羽也如他所言,把腦袋湊了過來。
韓玄接下來的話輕輕的吟出,“云旗公子吩咐的是讓朱靈、朱術這一對父子監刑”
唔
隨著韓玄的這一句話,關羽罕見的抿住嘴角,眸色幽深的凝視著韓玄半天,看的韓玄都有些不自在了。
“二將軍是覺得四公子的吩咐有什么不妥么”
“呵呵”關羽像是想清楚些什么,他口角噙著一絲如碎冰瑩雪般清冷的笑意,然后,字字如刀的吟道。“我就知道,這小子肚子里揣著詭計呢”
說到這兒,關羽與韓玄,兩人相視一笑。
只是那笑聲很克制,又戛然而止。
黃皓做夢也沒想到。
他那睡夢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把持朝政”的一生,還沒有開始,就要宣告結束了。
不是說好的,一代代的漢庭就是一個又一個宦官與外戚爭斗的輪回嘛
不是說好的,皇帝會扶持宦官對抗外戚么
不是說好的,他只要熬下去,總歸能熬到出人頭地的那一天么
桓帝時的“五侯”如此,靈帝朝時的張讓、趙忠亦是如此啊
阿斗這不不也該如此么
可可現在
熬還怎么熬
熬個毛毛蟲
這一切對黃皓而言,就像是一場夢,一場與他黃皓的“計劃”截然相反的夢
當
牢籠四角的兵士將他從枷鎖中帶出,當他一步一步的被押解到漢江旁,當他看到那劊子手手中的鋼刀正映著日影,磨刀霍霍。
黃皓知道,他怕是怕是已經注定一死,再難有半點轉圜的余地。
的確如此
丟了劉禪公子,這事兒可太大了,他作為劉禪的貼身內侍,就是三個他的腦袋綁在一起,也不夠砍的。
漢江旁,已經搭起了一座木臺,中間放著一塊血跡斑斑的木樁。
木臺對面搭著帷幔,其下放著公案,那是今日監斬官朱靈與朱術這一對父子的座位。
周倉昂然穿過這邊,身后是駕著黃皓的士兵。
越來越多的兵士圍攏了過來,可看到周倉,一個個都迅速的后退,讓出一條路來
“聽說今日問斬的是一個宦官”
“是劉皇叔之子劉禪公子的內侍,聽說頗得公子的歡心。”
“再得歡心又有什么用丟了公子難逃罪責啊”
“今兒個深夜問斬,是二將軍是替劉皇叔出這口惡氣啊”
在臺下兵士的竊竊私語中,黃皓已經被士兵架到了這木樁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