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繞梁,不絕于耳
感染著這驛館處的每一個人,卻也感染著,驛館之外,那剛剛轉過街巷,本要步入這驛館的諸葛恪。
如今的諸葛恪,已經處于極致的掙扎中,整整五天了,還是那個問題
東吳要以生父“諸葛瑾”全家老小的安危要挾諸葛恪就范,代表荊州與東吳、曹魏簽下一紙兩年的停戰協定,名義上是造福黎民,實際上是拖延時間,包藏禍心。
若做,那無疑
他諸葛恪將成為荊州的眾矢之的,將辜負關麟的栽培與器重。
若不做,那他與諸葛瑾之間那生父的情,又是能夠狠心割舍,狠心見證生父一家滅門的么
至今
諸葛恪都還沒見過他的繼父諸葛亮,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對生父諸葛瑾的情,愈難割舍,越想心頭最是掙扎,復雜。
左邊還是右邊
遵從孝道還是遵從大義
是做漢室子民唾棄的荊州之叛徒還是做心似鋼鐵的不孝之子。
一連幾日,諸葛恪都很是掙扎。
掙扎著掙扎著,他不自禁的就來到了此間,來到了父親的驛館處。
他想要單獨與父親暢談一番,也聊聊他的心境一如他小時候那一次次的父子閑談縱論一般。
但他沒有敲門,琴聲仿佛帶著某種特殊的含義,讓諸葛恪的步子突然停了下來。
就這么靜靜的站在了驛館門外。
仿佛父親彈奏的曲子,讓他又回憶起小時候父親諸葛瑾對他一次次的諄諄教導。
那是一個畫面
是九歲那年,已經讀過百卷書籍,且過目不忘的諸葛恪自詡對“四書”、“五經”、“六禮”、“七教”、“八政”有一些了解,于是便與父親諸葛瑾探討。
“呦呦鹿鳴,食草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這一對父子,討論到了忠義,討論到了孝道,從詩經小雅中的“鹿鳴”、“四牲”,到“皇皇者華”,再到祭祀
到祭祀的緣由
諸葛恪對此很是好奇,也是這一次,他了解了祭祀是大有學問。
家庭祭祀對祖輩的緬懷與紀念;
國家祭祀是灌輸于臣子對皇帝與天地的敬畏與忠誠;
學生的祭祀,則是表達對先哲的懷念,對師長的尊重,以及對“天地之道”的遵守
父子二人的教授與探究,讓兩人都對對方的才學嘖嘖稱奇,但為了不讓這個兒子驕傲,諸葛瑾拋給諸葛恪一個問題
“人為什么要活著”
諸葛恪當即回答,是光宗耀祖,是孝敬父母,是報效朝廷,是當官為民
可這些回答,諸葛瑾都搖著頭,并不滿意。
諸葛恪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