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頰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抖動,顯然,他的這一番話發自內心。
而這一番話總算喚醒了曹丕,讓曹丕抬起頭來,“朱將軍,我不能走啊張方是因為我才斷了一條小臂,現在他如此情形,我豈可棄他而去何況你帶我回去,你自是立下功勛,可我呢我又要作何自處”
“一個致使大魏損兵折將,丟城陷地的公子,一個偷雞不成蝕把米間接使得東吳亡國,使得那關家父子占據江東,與父王南北對峙的公子我我還有什么臉面回去啊我若不立下了些許功勛,我寧死也不離開這邊”
聽著曹丕的話,朱靈急了,“可公子你你若不回去,我們都會陷于這危險之中在這等危險中,你、我你、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是啊
回去是無能的公子,是沒有臉面的兒子。
可留下來戴罪立功說說容易可做起來何止是萬般艱辛
再加上他們的行蹤已經暴漏
朱靈的叛逃已經暴漏,可以說曹丕可操作的空間已經被無限的壓縮。
可哪怕如此,曹丕的表情一如既往,他凝著眉,沉著臉,不再發出一言。
“唉唉命都保不住了,還那么在乎世子的位置么”
看著曹丕那決然的模樣,朱靈無奈的一聲咆哮,他展現出了一副“日了狗”的心境,他歇斯底里一般的將腦袋摔向另一邊,像是對前路充滿了“無奈”與彷徨。
沉默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在這個昏暗而寂靜的洞穴里,空氣中仿佛突然就彌漫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氣氛
除了朱靈粗重的呼氣聲,只剩下張方那偶爾傳出的痛苦的嘶鳴。
良久,良久之后,朱靈的眼眸一動,他像是驟然想到了什么,再度轉過身面朝曹丕。
他問曹丕“子桓公子,你想要立下怎樣的功勛”
這
曹丕頓了一下,然后開口,“若是能想辦法得到那四方山白磷的提煉方法,那于父王而言,我無疑是大功一件,足以將功折罪只是,我的行蹤被發現,這證明父王派來的那些道人已經被盯上,所以我沒辦法再去聯絡他們可我又又無法”
說到最后,曹丕的手緊緊的握起,他的眉毛幾乎凝成了倒八字,眼眸望向那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張方,一時間深深地無力感襲來。
倒是朱靈,他“吧唧”了嘴巴,然后輕聲道“要搞到那白磷的提煉之術倒是還有一個方法”
“什么”曹丕瞬間把臉轉向朱靈,他兩眼放光,望眼欲穿一般。
呼朱靈發出一聲深重的呼氣,然后一字一句的感慨道“世人只知道,負責安陸城外四方山制煉坊的是昔日在大魏懷才不遇的蔣干,卻沒有人知道,除了蔣干外,還有一人也負責此制煉坊中白磷的提煉。”
“誰”
“王粲”
隨著朱靈吟出王粲的名字,曹丕一怔,他下意識的吟道“仲宣”
仲宣是王粲的字。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曹丕與王粲的關系十分要好,作為建安文學中有“七子之冠冕”之譽的王粲。
他的詩詞雄渾豪放,氣勢磅礴,被曹丕稱之為氣壯山河,兩人更是脾性相投,經常飲酒作詩,兩人的關系,便如同曹丕與吳質、劉楨、司馬懿的關系一般,無話不談,無話不說。
乃至于,按照三國志的記載,王粲在世時喜歡聽驢叫,他過世后,曹丕便在他的靈堂上學驢叫了整整一宿,以此獨特的方式送這位摯友最后一層。
如果是他
曹丕的眼眸微瞇,他在細細的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