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朱靈把話講完。
曹丕直接回道“朱將軍的意思我懂,這次朱將軍不要與我一道去,我獨自去見他即可。”
“那若是”
不等朱靈把話講完,曹丕的話搶先而出,“別人,或許我信不過,但仲宣王粲,他與我脾性相投,他的詩詞我極盡喜歡,我的詩詞,他也大家贊譽,我與他是良友,卻也是詩友啊他就算不幫我,也必定不會負我的”
這一番話
曹丕的語氣果決,語調篤定。
滿心滿意的是他對王粲無限的信任。
安陸城外,四方山中,蔣干與阮瑀提著兩壺酒,吟著詩走進了王粲的房間。
“置酒高堂上,友朋集光輝。念當復離別,涉路險且夷”
這是阮瑀的詩。
此刻吟出,倒是有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
當聽到這詩,王粲也抬起頭來,“時行靡通,慨我懷慕。君子所同,悠悠世路。亂離多阻,濟岱江衡,邈焉異處,風流云散。一別如雨,人生實難等等,這不對呀,又不是傷別離的時候,怎生吟出這般傷感的辭賦不曾想,我是被你們給帶到溝里去了,咦怎么是譙沛的九釀春酒”
王粲就像是這個時代的每一個才子,才華橫溢又嗜酒如命。
單單聽阮瑀吟出一幅詩句的意境,他就忍不住對上一篇
可吟詩過后,他的目光便緊緊的盯著蔣干手中的酒壺,王粲看出了些許端倪,他起身拿過酒壺一聞,登時露出陶醉的神色,“好香啊,醇而香甜,是譙沛的九釀春酒,沒錯一準兒沒錯”
“王兄生得一個好鼻子啊,哈哈哈”阮瑀笑道“今日,蔣兄可是拿出珍藏許久的好酒,咱們兄弟一醉方休”
“不對”王粲警惕了起來,“如此好酒,平素里不舍得,怎生今日又舍得了一定是有事兒,有大事兒”
“無事,無事今日只談風月,不談其它”蔣干一揚手。
他嘴里說著無事,可誰都能聽出,是有事兒的。
是他們三個都知道的事兒
只是許多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說出來,反倒是擾了此間的雅致。
這時
有一名王粲的仆從進來,在王粲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么,王粲目光一亮,“我這就去。”
當即,他拱手朝向蔣干與阮瑀。
“兩位先飲,我去去就來。”
說罷,王粲迅速的起身,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出了這房間。
倒是唯獨留下蔣干與阮瑀,看著王粲的背影,兩人同時的瞇起了眼睛,一抹鄭重的神色遍布于他們的面頰之上。
還是阮瑀當先用一聲感慨,打破了此間的寧靜。
“仲宣與子桓可是摯友啊”
蔣干頷首,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說“一邊是子桓,一邊是云旗公子,便是我也無法篤定仲宣會做怎樣的選擇可似乎云旗公子信心滿滿”
“是啊”阮瑀感慨道“云旗公子似乎比你、我都更懂仲宣也更信任仲宣,你、我就拭目以待吧”
這邊蔣干與阮瑀還在一邊喝酒,一邊神色復雜的小聲沉吟。
那邊,王粲走出屋子,乘上馬匹,伴隨著“得得得”的一聲馬兒的嘶鳴,王粲一人一馬在這四方山山道上疾馳。
半個時辰后,他總算抵達四方山的腳下,他迅速的翻身下馬,焦灼地左右尋找。
曹丕從灌木叢中走出,他戴著斗笠,披著厚厚的蓑衣,看到王粲,他才摘下斗笠,上前一步,凝視著對方。
一時間,曹丕那隱忍、復雜的目光與王粲真摯憂傷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如此近的距離讓王粲覺得既驚慌又恐懼,反倒是曹丕,他鎮定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