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起一伏的呼吸中,仿佛帶著些許震顫,那面頰上的傷痕,述說著他這一路走來的不易。
“子桓,別人說我還不信,想不到你你竟真的在荊州”
王粲連忙上前,就要給曹丕一個大大的擁抱。
摯友相見,久別重逢
王粲幾乎是熱淚盈眶。
話說回來,王粲與曹丕是因為下棋結緣。
那時曹丕與劉楨下棋,曹真匆匆忙忙的闖入,不小心碰亂了棋子,偏偏兩人這一盤棋正廝殺到酣暢淋漓之處。
一時間曹丕與劉楨均覺得有些掃興。
正是王粲,他告訴曹丕,說他能幫忙按著原來的局勢把棋子重新擺好。
曹丕不信,出塊手帕蓋在棋盤上,讓他換個棋盤重擺,結果,連一道的誤差也沒有。
這下,王粲的博識強記給曹丕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王粲也順利步入了曹丕的視野,兩人可謂是一見如故,是摯友、是詩友,是至愛親朋
“你怎么傷了這么多傷口這么多淤青”
儼然,王粲注意到曹丕的身體,他不知道,這是曹丕從山坡上滾落而下后帶來的傷痕但他那關切的眼芒是藏不住的。
“不說這個呵呵,看到仲宣,又讓我憶起,你、我一道學驢叫時的樣子,為了學的惟妙惟肖,你、我竟會與驢同吃同住,只為通曉那驢的脾性,知悉那驢叫聲的奧妙,那是一段何等美妙的回憶啊”
這
曹丕的話讓王粲驚訝,不過他很清,曹丕冒險來見他一定不是為了這個。
“子桓,這里危險你、我就莫要敘舊了,長話短說你你特地要見我是為了什么”
隨著王粲的話
曹丕的神色變得嚴肅與鄭重了起來,他張開嘴,可仿佛那呼之欲出的話語因為面前站著的人又一次吞了回去。
“子桓,有什么話,你便說啊說啊”王粲再度張口,雙手也按在了曹丕的肩膀上。“你、我的交情,還需要刻意隱瞞什么么”
“呵呵我我”曹丕還是有些踟躕,但,這次他像是心猛地一狠,“仲宣哪,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的夙愿你是清楚的,父王已經不再年輕,大魏的世子很快便能成為這天下的主宰”
“但,但從我赴東吳起,從我將父王交代的事兒悉數搞砸起,我便便再也沒有成為大魏世子的希望了若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子健上位,那我回去與不回去還有什么差別便是回到大魏,我也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與其在大魏不甘心,我還不如就混跡在這荊州,做一具游蕩四方的孤魂野鬼。”
這
曹丕的話讓王粲怔住了。
曹丕咬著牙,他接著說“我聽聞仲宣投了那關麟,且為關麟履立大功,如今更是身居要職,我就在想我既已是一具行尸走肉,我的一生既然已經搞砸了,那何必掙扎不如就去成就仲宣你的一生啊”
說到這兒,曹丕退了一步,“嗖”的一聲,他拔出了腰間的佩劍,他直接將劍柄的一端遞給王粲,而將劍鋒處朝準自己。“仲宣,若是你要立功,那我便成全你,那便拿我的人頭去獻給關麟,去攬下這份功勞吧我不會怪你,我甚至還會感激你,因為是你是你讓我不再亂想啊讓我徹底的絕了那封妄念讓我真正的解脫”
說到這兒,曹丕向前邁步
“仲宣劍劍就在你面前,你殺了我殺了我”
這
王粲幾乎整個人都傻了,曹丕一直向前,那劍柄幾乎抵在他的胸膛上,他只能一步步的后退,直到退到一棵樹樁上,他退無可退。
“仲宣”
這次,曹丕的話剛剛吟出,卻被王粲大聲喊出的“子桓”給壓了下去。
只見王粲一把接過曹丕的劍,他毫不猶豫的將這劍拋擲于一旁,他鄭重的回道“你這是在干什么你非要逼我么你、我一定要兵戎相見么”
呃
曹丕頓時啞然,而王粲的話還在繼續,“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我為了得生投誠于關麟,可我豈能為了一己的榮華富貴就將義字拋之腦后,你是我的摯友啊,我們是詩友啊,你、我情同手足我便是死也不會用你的首級去做我晉升的官爵。”
“子桓你回去吧,回去吧不做世子,憑著你的身份,老老實實的依舊能逍遙一生,別別再做無妄的掙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