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夜色如磐,漢宮的大門發出艱澀的“吱吱”聲,那重達百斤的大門猶如蟄伏的巨獸,正在蘇醒,正在洞開它的宮門。
“陛下”進入宮廷的是一名劉協的心腹侍衛,他像是頗為驚喜的快步跑入,迅速的抵達劉協所在的宮闕,單膝跪地連忙稟報道“魏王頭風發作,正直暈厥,已傳喚太醫署吉平父子前去診治”
唔
這一道聲音的出現,使得劉協那原本黯淡的眼瞳,突然就精神了起來。
一抹宮燈將劉協的影子拉的狹長,他下意識的張口
“終于要來了”
皇后曹節仿佛聽出了什么,也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她有些苦澀的看著劉協“陛下其實待在這宮里也沒什么不好的,這么多年,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日子,陛下還沒過夠么哪一次波瀾不是殺得血流漂櫓,陛下不覺得累么”
“皇后”劉協鄭重的望向她,“朕乃是劉氏血脈,皇綱正統,是真正的天子,豈能被那些因勢得權的竊國之賊所脅迫又豈能如一只金絲雀般被囚禁于宮廷這天下,原本就是劉家的,不是誰想要奪去就能奪去的這天下,朕縱是讓,也要讓給劉家的子弟”
“可是”皇后曹節咬著牙,儼然,她依舊在父親曹操與夫君劉協之間搖擺,她的心情極致的掙扎。
這時,一道聲音揚起,“你這天子胡說些什么父王不是竊國之賊若真如陛下所言,那高祖當初也不過是沛縣的一嗜酒匹夫、無籍小輩,劉邦這等無賴,尚且可劫奪秦朝天下我父王掃清海內,一統寰宇,迎君歸朝,若非我父王,怕是陛下早就死于亂軍之中,無葬身之地,單憑這一點,你就不配詆毀我父王”
這話脫口,劉協臉色凝重,他轉頭問道“誰”
卻見得黑暗中燃起火把,足足百余兵甲,當先一名首領冷冷的答道“我乃魯陽侯曹宇,奉父王命前來保護陛下,我聽得陛下方才提及終于要來了,是何緣故什么要來了”
質問
明晃晃的質問
哪里有半點臣子對天子的態度,這分明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質問。
“宇弟這是陛下,你要做什么”
曹節聽到弟弟提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連忙開口斥責。
卻聽得“哈哈哈”一聲大笑,曹宇凝眉,鄭重的說,“父王得人密報,今日許昌城有人將叛亂,故而派我來保護陛下姐姐倒是伱該請教下這位陛下,他是不是覺得國舅董承,國丈伏完的鬧劇還不夠這次,他想害死的人又是誰”
“你”
這次,曹節方才吟出一個字,劉協便示意曹節不要再說話,他淡淡的回應曹宇道“今日正旦,朕提及要來了是新年將至如此可有什么不對么”
“哼”儼然,天子劉協的話,曹宇一個字都不信,但他卻并不反駁,只是冷冷的說,“希望如此今夜便由我在此護衛陛下的周全”
劉協輕輕的呼出口氣,繼而淡漠的、鎮定的留給曹宇兩個字。
“請便”
是啊,這位天子早已經歷過太多次諸如今夜的行動。
也經歷過董貴人、伏皇后在他的眼前被活活的拖走,血痕布滿整個地面的慘狀
他已經可以做到,在任何情形下都不漏息怒,在任何情況下,心境都如湖水般平和。
現在的他,任何意外,任何挫折,任何挫敗,都再不可能壓倒他
反觀皇后曹節她咬著牙,一邊看著自己的夫君,這位大漢的天子,一邊看著自己的弟弟,這位咄咄逼人的魯陽侯曹宇。
她幾次話到了嘴邊,可每一次都把話咽了回去。
儼然,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但,一種強烈的感覺在他的心頭環繞
今夜必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