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拿起桌邊放著的那塊已經沾染了血跡和一些塵土也許是他在那場令他受傷的打斗中沾在身上的的布巾,信手一拋,那塊布巾就啪地一聲,落進了一旁的水盆里,濺起幾點水花。
“待你自己好一點吧,瑛哥。”她疲憊又無奈地說道。
高韶瑛
他幾乎是立刻就猛地抬起頭來盯著她,臉上寫滿了絕處逢生的不可置信,混雜了喜悅與悲辛,讓他那張英俊的臉上表情翻來覆去,陰晴不定。
最后,他驀地一把拉住她的右手,用上了十足的力氣,一下子就把她拉得歪了身子,踉蹌著猛然跌入他懷里,膝蓋一彎,就側身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喂”她一陣暈頭轉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上身就被一雙手臂牢牢地纏上來,收緊,勒得她動彈不得,連動一動手臂都成了奢望。
當她終于意識到他們現在的狀態時,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
可她還沒有說些什么,就感覺耳畔一股溫熱的氣息接近過來,爾后,他的嘴唇就輕輕地碰到了她的耳朵。
“你得待我好才行,一直待我好”他在她耳畔用氣音低語,語調像是悠長的、自厭的嘆息。
“因為我不長記性。”
謝琇
這是什么話
她下意識覺得他在說氣話。
按照他的說法,她也能夠推導出他現在賭氣的想法假如他真的長記性的話,他早就應該在父親一次次的冷待中學到教訓,不再企望些什么,為自己籌措好合適的退路。
所以他說他自己“不長記性”。
他現在天資盡毀,經脈破碎,唯一留下的、使用暗器的手法還在,但能用到的也有限,因為氣力不足,也不能再加入內力作為輔助。她甚至不知道他身上的這一道傷口是如何得來的,有沒有消除后患,將來又有沒有比今夜更危險的日子在等待著他
謝琇垂下視線,覺得他的雙臂又收緊了一些,像是一道鐵環、一個圈套,牢牢地把她禁錮在最接近他的地方。
她試了一下,只能曲起肘來,反手用指尖摸了摸他緊緊抱住她的手臂。
“瑛哥,”她盡量好聲好氣地對他說道,“你要珍惜自己。”
高韶瑛的身軀微微一僵。
可是他一言不發,臉繃得緊緊的。
謝琇說“那些人不懂得珍惜你,是他們的錯。你不要拿著旁人的錯,來懲罰自己世界之大,總不可能只有一條路,你還有許多才華,我們可以一起來想想還有什么別的”
但是,她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耳畔的那股熱意猛地又湊近了一點。
高韶瑛在她的側面,把自己的額頭輕輕頂到了她的鬢發間。
“可是,我就只想要那一條路,那一條證明自己的方式。”他的嘴唇幾乎埋進了她的頭發里,用一種可怕的、執拗的語氣說道。
“即使我要得救,我也希望要用那一種我自己選擇的方式。別的道路、別的辦法,都不能算是得救。”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愈說愈是讓謝琇感到一陣心驚。
“不,那樣”她還試圖說一些什么,想要說服他不要鉆牛角尖,說服他這條路走到黑就等于自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