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琇一動念,心想既然今天已經成功地惹了盛指揮使不開心,那就索性逾越到底,耍一回橫,總之得讓他把舊檔查個底兒掉之后才能言及其他;就算是眼下刑部或者云川衛的人堵在大門口,她也得立逼著他越墻出去,給她把事兒辦利落了再去蹲那個見鬼的大牢才行
她不耐煩與他在這里就正義的大道理攪纏了,于是她呵了一聲,也懶得再與他多浪費時間好言好語地說明“你給我一塊云川衛的令牌,讓我去神御閣狐假虎威一回”因為她心里清楚,她那么說以后,他多半是不肯的,只怕還有一整套的規條在前頭等著壓到她腦門上。
她瞥了一眼他腰間的那根黑色革帶。
那根黑色革帶下佩了幾根蹀躞帶,其中一根蹀躞帶上還掛了一只小小的黑色鞶囊。雖然一般來說“鞶囊”就是革制的囊是用來盛放巾帕等細物的,但謝琇知道,盛應弦的這只鞶囊是特制的,封口處有特殊的鎖扣,里面放的也不是什么巾帕等小物,而是云川衛的令牌。
她一皺眉,毫無預兆地,劈手向著那只鞶囊閃電般伸過去
盛應弦的反應自然也不慢。事實上,他的身體下意識做出的反應,可能比大腦中形成“小折梅居然對我出手”這樣的意識更快。
在她一掌劈到的時候,他下意識一側身,將她的攻勢讓了過去她的一掌擦著他腰腹間而過,沒有命中任何地方。
他緩了一口氣,剛想驚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折梅為何一言不合就動手,就感覺到眼前一花
小折梅的第二掌已經劈了下來。
他不得不再度向著另外一邊側身閃避。
可小折梅掌法頗為有度,一來一回,變招如電,居然一時間把他逼迫得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盛應弦本來不欲還手,但小折梅一招招竟然頗為凌厲,有來有往,變化無限,綿延圓融,一時間她的掌風竟然把他腰腹一帶籠罩得風雨不透。
盛應弦“”
所以說,小折梅一掌掌都直奔他的腰腹之間,到底是要做什么
他一邊閃躲,一邊有些按捺不下頭腦里的那點糟糕的聯想,忍不住耳根也發了燙,暗暗怨怪小折梅造次起來真個不給人留余地,弄得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小折梅步步進逼,而盛指揮使步步后退。她連環出招,而他左右閃避,緋色衣袂被他急促凌亂的步伐以及她凌冽生寒的掌風拂起。
盛應弦無法可想,急速側身閃避間,萬般無奈之下,忍不住脫口低聲喝道“莫要再鬧了再鬧的話,我就”
他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身后已乍然一頓,碰上了書房中那張大案的桌沿
盛應弦退無可退,眼見面前小折梅咄咄逼人,一掌已近在眼前,若他再不出手,這一掌決計會落在她早已瞄準好的腰間
他不得不飛快出手格擋,右手疾出如電,就去抓她的腕間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小折梅剛剛那一掌一掌的頗有章法,如今他還了手,她的反應倒比他還快一星兒,手掌一翻,先躲了開去,滑溜得跟一條小魚那般,細白的手腕子就從他的大掌下方滑了過去。
他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么一招,收勢未及,指尖就擦著她腕間的肌膚滑過去,觸之生溫,自己因為長年練武而顯得有幾分粗糲的手指上留下的,是如同白玉一般光滑細膩的觸感。
盛指揮使那只不管從前面對過多少危險的狀況、經歷過多少大風大雨,始終都穩得很的大手,都忍不住下意識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