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即使是長宜公主那樣的人物,想要見她,也不必費這樣大的周折吧
她這么想著,視野里的那架屏風后面,忽然轉出一個人影來。
那人看行止姿態,像是一位貴婦。在屏風后的正座上落座后,那人開口了。
“堂下可是紀折梅盛指揮使的前任未婚妻”
謝琇一凜,道“正是民女。”
在那一瞬間,她似乎就明白了一點什么。
這世上能替盛應弦做決定的人少之又少而這位貴婦人甚至沒有詢問過她的意見,一張口便已經是篤定的語氣。
盛六郎重信守諾,即使未婚妻一夕之間變為欽命要犯,倘若沒有親口詢問她之前,他也不會這樣草率地與她退婚。
那么,這位貴婦人便是別有目的了。不然的話,不可能還要強調一句“前任未婚妻”這個身份。
果然,那貴婦人笑了一聲,道“見了本宮,為何不跪”
謝琇
“本宮”
杜貴妃已經完蛋了,而永徽帝若有要事,也不可能再隨便派個地位低微的小宮妃出面召見她;所以
謝琇慢慢躬身下去,端正地行了一禮,道“民女參見皇后娘娘,愿娘娘千秋萬福。”
屏風后的貴婦人聞言卻略停頓了一下,方開口驚訝地問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謝琇道“獄卒言有貴人召見,又如此大費周章地令我梳洗打扮后才能前來覲見,定是有何要事。如今杜家已不成氣候,想必貴妃娘娘也不可能再被委以重任。因此民女妄自揣測,定是娘娘親至;民女大膽包天,還望娘娘海涵。”
張皇后沉默了一霎,反而輕笑了兩聲,道“你好歹也是相助過本宮之人,本宮自然不會苛責于你。”
謝琇伏拜道“娘娘圣恩,民女沒齒不忘”
張皇后好像終于滿意于她的態度,說道“平身罷。”
客套話相互說過一輪,張皇后似是也不欲與她多做糾纏,于是直接說起了正題。
“紀姑娘,或許你不知道,先帝還有一位皇弟,承王。”
謝琇
張皇后平靜地說道“先帝早年,曾長期跟隨大虞的開國圣主正祐爺南征北戰,損及龍體,子嗣上頗為困難。但與之形成對比的是,承王爺早早成婚,生下了長子。”
“這位承王世子,正是皇上的堂兄,但年長皇上七八歲之多在先帝繼位之時,皇上年齡尚幼,也是常常生病,但承王世子卻身體康健,并且年長許多,看上去頗為可靠”
她說到這里,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
“因此,先帝雖只在位一年多,但立儲之爭之險惡,絲毫不亞于現時。”她道。
“說也奇怪,那一年里,皇上纏綿病榻,因此擁護承王世子之人也為數不少只是先帝扛著沉重壓力,說承王世子未立寸功于國,何以位尊東宮”
謝琇“啊如此。”
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