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蒼茫之中,遠處的城樓上,有小小的一點身著緋袍的人影;那只是一個潦草的輪廓,甚至連五官都沒有畫出來,在風雪的掩映之下,看上去幾乎模糊不清。
謝琇聽到身旁的其他顧客紛紛議論起來。
“瞧,就是這個西洲曲的名場面之一”
“唉好慘果然ur世界無好事”
“是啊是啊那直播中途看得我還以為時空管理局改了規矩,原著里的無c大男主也可以被女配攻略了呢”
“唉別提了都那么好了,居然還能拐一個大彎,最后把劇情圓回去,跟原著完全吻合上這姑娘是個狠人哪”
“跟人家謝大佬有什么關系人家大佬起手拿的就是黑蓮花的設定,一睜眼就是家破人亡,魔教登門小小年紀玩棄暗投明嗎那搞不好都活不到成年去和盛六郎見面,就得跟著這個破世界一起灰飛煙滅了”
謝琇“”
她呆愣了片刻,啞然失笑。
帶著幾分悵然若失的情緒,她索性雙臂撐在桌面上,認真把這一段短短的剪輯看完了。
說起來,因為“西洲曲”那個小世界太脆弱,當初她進入時,甚至連打上個姓名補丁都做不到。因此她在那個小世界里,姓名是假的,連外形都是假的,完全出于原作之中的設定,其實和她本人的真實長相并沒有多少相似之處。
也因此,她此刻坐在這里,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她就是那位大家議論之中的“謝大佬”雖然這個稱呼,她今天也是頭一次聽到。
這一段剪輯應該就是時空管理局官方制作出來宣傳用的,因為剪輯的風格呃,非常官方,連個濾鏡都沒有加,就仿佛是從直播視頻里直接截取了一段似的。
幸好盛六郎那張臉足夠英俊正氣,生生撐住了懟臉直拍。
他大哥盛應弘看上去就已經三十多歲、勞心耗神,一臉疲憊滄桑之感,雖然還算是帥的,可眼角眉心,都已經有了細紋。
在哀怨低回的bg里,盛應弘頹唐地背著手離開了這個房間。
而在他走后,盛應弦穿過一道內門,走到了內室的梳妝臺旁沒錯,他居然連她的梳妝臺都沒有移走就那么還是擺在他這個大男人的臥室里他看上去簡直就像是拎包直接入住了紀折梅的閨房
謝琇一眼就看到旁邊的床上,懸掛著的青色紗帳,不由得暗自出了一口氣。
還好,盛六郎把帳子換成了他慣用的,看起來還算正常。
倘若他還要在這房間里保留她睡過的帳子、蓋過的錦衾,她就會覺得他這可能是受刺激過度要黑化的先兆啊而“黑化”這個詞,是萬萬不可能和正義的光盛應弦相配的
她看著他拉開了鏡臺上的一個小抽屜,從里頭拿出一個荷包來。
紀折梅不擅女紅,因此謝琇也沒有給盛六郎繡過什么荷包。她覺得自己大可不必靠著這點小物件來宣示主權而盛六郎好像也從來沒有跟她討要過,或許是他當時還沒有長出這根弦來。
因此,盛六郎拿出來的荷包,謝琇覺得就是最普通的一個制式荷包,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然后,他坐在梳妝臺旁的繡墩上,打開了那個荷包,從里面倒出許多小紙條來。
謝琇
這個人怎么還把她傳給他的小紙條全都保留了下來呢
盛應弦在梳妝臺上一張張展平那些小紙條,鏡頭也隨之轉向它們。
謝琇簡直宛如公開處刑雖然沒人知道她就是“紀折梅”,但那些內容在屏幕上顯示出來,旁人看著甚為唏噓,她看著就羞憤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