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忘了我忘了我們之間曾經是如何恩愛的”
蜃妖語氣縹緲,哀傷地說道。
雖然她扣在琢玉君脖頸上的那只手愈來愈緊,但她卻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琢玉君的痛苦似的,一徑地沉浸在自己的悲傷和絮語里。
“我已紅顏枯敗,容貌衰頹而你卻依然還是如此年輕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你對謂秋也心存芥蒂你只顧著追求自己的權勢,追求更高的修為可如果你只是想要這個的話,當初為什么要求娶我呢”
不知道這短短的幾句話里,是哪一點觸動了琢玉君的神經,他忽而猛地伸出那只一直垂放在腿上的左手,用力扣住了蜃妖齊夫人扼住他頸子的那只手的腕間。然后,他仿佛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一點一點地,竟然把蜃妖齊夫人的那只手慢慢地從他咽喉上拉了開來。
謝琇
她倒不是因為琢玉君還有余力反擊而感到驚訝,她驚訝的是,琢玉君那只左手從腿上移開之后,竟然大半只手掌里都沾滿了鮮血并且血跡未干,還有血珠一滴滴地從他的指縫間滲落下來。
她下意識地去看琢玉君的左腿,果然看到他的左手之前一直掩飾著的部分,雖然有那襲“碧海青”錦袍的袍擺覆蓋著,但袍擺上已經染紅了很大的一塊。
所以說,從他們進屋開始,琢玉君的左腿其實就已經負傷了嗎
琢玉君卻渾然不覺她的打量。又或者,他壓根就不在意她都看到了一些什么。
他只是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身后的蜃妖齊夫人身上。
此刻他的頸間終于不再被扼緊了,但乍然解脫出來的咽喉卻爆發出了一陣應激反應,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一邊咳一邊喘息,剛剛喉間被扼緊也讓他短暫地窒息,因此現在他的臉上,因為呼吸驟然通暢以及隨之而來的劇咳,蒼白的容色間又染上了一抹病態的紅,使得他慢慢抬起頭來的瞬間,那神色看上去竟然有一絲不正常的乖戾。
“繁霜你這么說,是要誅我的心嗎。”
他的語速非常平穩,一字一頓,在這種詭異的情境里,反而透著一絲不正常之意。
“你我少時相識,一見傾心,多年結縭,夫妻恩重”
他一字一句地說著,語速緩慢,每一個字音都咬得非常清楚。在謝琇聽來,他簡直不像是在普通地說話,而是仿若字字泣血似的。
“可你竟然竟然生出了二心,事不能諧,便盜走我秘藏的靈藥服下”
謝琇“”
不,她忽然不太想聽這場狗血大戲下面的劇情了。
明明都是粉墨登場的人,別人演的是風花雪月的言情劇,她卻只有鐵骨錚錚的除妖戲
引用一下老海的名言收視率都攆不上人家啊怒
她忍不住瞥了一眼佛子,發現佛子亦是慢慢皺起了眉。
也對。他一個出家人,本是來為民除害、度化妖魔的,結果猝不及防一腳踏進了凡塵俗世的愛恨情仇里,那種心情恐怕只有引用一下窮劍修的名言宛如腳底下一腳踩到了狗泥巴里
這種不敬的想法不知為何讓她感覺愉快了一些。
她抿緊嘴唇,決定還是先讓琢玉君把臺詞說完。
畢竟誰都有一顆八卦的心,說不定此刻收看直播的觀眾們就想深挖一下琢玉城的這點愛恨情仇呢
她靜聽著琢玉君平靜得幾乎令人發毛的語調,繼續往下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