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在她腦海中此起彼伏,而且已經伴隨有一陣陣的刺痛,像是有人拿小針在刺著她的神經一樣。
這是什么見鬼的容嬤嬤戳腦刑罰
但佛子卻也乖覺。他聽出她氣息不穩、似是在忍受痛苦,于是并沒有糾結,也沒有多問一個字,連喝水送服都沒用,強行就將那幾粒解毒丹咕咚一聲咽下了肚子里。
謝琇把小瓷瓶立刻反手又丟回儲物戒指中。
警報聲戛然而止。可腦海里的那一陣陣針扎般的刺痛沒法立刻過去,疼得謝琇眼冒金星,忍不住上身往前一傾,額頭咚地一下叩到了佛子的胸口上。
她疼得顧不得在意現下的姿勢有什么不對,只是用額頭死死抵著下方結實的軀體,還用額頭支著那一點,碾壓著反復輾轉了幾個來回,像是這樣做就可以甩脫腦中那一陣陣刺痛的余波似的。
那陣刺痛感終究慢慢消散而去,謝琇感覺自己出了一脊背冷汗。
當她再次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額頭抵著的那具身軀,在微微地發著抖。
那是一種自己無法控制的抖顫,像是由神經或肌肉的反應而起的。
謝琇猛地抬起頭來,卻看到佛子緊咬著下唇,俊顏蒼白,喉結不斷地上下滾動著,氣息沉重,雙手緊握成拳。
謝琇
“你怎么了”她失聲問道。
就這么短短的一會兒工夫,佛子竟然好像連說話都困難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
“是是那解毒丹好像在我體內與毒素相搏斗”
謝琇驚道“你如何得知”
佛子在痛苦之中,竟然還稍微移動了一下身體,苦笑著哼了一聲。
“那、那種感覺一陣一陣的又痛又麻且,集中在下腹”他的聲音低了八度,似乎有點羞于說出似的。
謝琇“”
啊那可能就沒錯了。
她有點尷尬地匆匆掃了一眼那處毒素聚集之處,又立刻把視線調開,道“那呃我還能為你做點什么”
佛子的身軀微微地發著抖,軀體上因為疼痛而泛起了一層薄汗。
他剛剛那種從容的姿態全部消失,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哼。
“下腹好像有火在燒”他斷斷續續地說著,睜開雙眼,充滿渴望地盯著她。
因為疼痛,他的眼里也浮起了一層明亮的水光。
“要把我燒壞了”他說。
謝琇簡直想要罵街。
這是什么狗屁的邪祟搞出來的把戲你說你就像聊齋里那樣,吸一吸單身修士的精血,來漲一漲自己的修為,這理論上還說得過去;可是你把一男一女放到一起,還非得逼我們內部解決,那你自己還能吸走什么偷窺一場好戲而產生的精神上的滿足感嗎
不,等等。
她忽而恍然大悟。
她好像終于知道這邪祟要吸取的,除了精氣之外,還有何物了。
是執念。
于修道之人而言,強烈的執念能讓修士生出心魔,更能讓一個正派修士入魔。
因此,“執念”二字,雖是看不見摸不著之物,所具有的精神方面的力量卻是無比巨大的。
她以前也不是沒有見過以人的執念和欲望為食的妖魔。它手下的受害者里,面黃肌瘦的有之,眼眶深陷的有之,瘋瘋癲癲的也有之。
說不定這個幻境背后躲藏著的黑手,也是這么一種類似的妖怪呢
她正在想著,忽而感到面前一晃。
她剛剛正是單膝半跪于榻上的姿態,只是在那陣強烈的頭痛過去之后而直起了身來。但此刻,原本仰躺的佛子玄舒卻艱難地翻了一個身,面朝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