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座上眾人驚駭的目光,乾曜不慌不忙。
他面色未變,還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
耿明機將雙手負在身后,回過身來,面上是輕松至極、絲毫不以意,甚至高高在上的寬厚笑容“玉鸞師弟此話說的,像是我早知道那狐妖是什么容貌,是我親手將她折磨至此,才能毫不猶豫地否認一般。”
鐘隱月一挑眉毛,并不出言反駁或認同。
“莫說這山門,就算是放到天下,誰人不知我最厭惡這些妖物”耿明機嗤笑道,“就算不看容貌,我也不會認識任何一個狐妖。倒是師弟,怎么突然多了個師姑出來我明記得這青隱靈主早已隨著玉鸞老封仙了,難不成是師弟害怕什么,才求爺爺告奶奶地祠堂跪拜,將她求下來了”
他話里有話。
鐘隱月冷笑了聲,并不進他的套“就算厭惡妖物,師兄也少與妖物打交道吧”
乾曜眉一皺。
“你胡說什么”云序說,“乾曜師兄這等人物”
“不。”靈澤打斷他,“玉鸞師弟說得錯。諸位可別忘了,我等宗門老,就算離開凡世修道求仙,卻也須得心懷蒼生。雖然如今魔妖鬼三路旁門左道已安定下來,可仍是有心懷惡念的妖魔鬼怪時不時地出現,在凡間作惡。”
“諸位應著百姓苦求,下山除妖衛道之事,可是不少。”靈澤說,“乾曜師兄確實少與妖物打交道。”
“可就算如此,那妖物也都死于師兄劍下了這狐妖怎會與師兄衛道之事有關系”
“云序說得不錯。”耿明機冷眼盯著鐘隱月,“那些妖物都已死于我的劍下,與此事有何關系師弟是覺得,我故意留了活口,將他們帶回乾曜山折磨”
“若行此事,我如何還能站在這里早已因著這些邪念而生的心魔而墮魔了”
他說的錯。
鐘隱月始終對這點想不通。別說私藏妖物動用私刑了,光是不把沈悵雪當弟子,來回反復折磨此事都已足夠他生出心魔,萬萬不能還在此處站著。
但今天這事,鐘隱月知道定是他折磨的那只狐妖。
在那狐妖放下來時,鐘隱月看見了雖不明顯,但他在狐妖身上看到了幾處怪異的鞭打傷痕,傷痕周圍有些灼燒留下般的紋印。
他立刻就知道,這就是耿明機的杰作了。
這能留下紋印的鞭子是耿明機手里的法寶,鞭打過后,會在傷口邊的皮肉上留下奇怪的紋印。
此事天決門內的人都然不知,他們都只知道耿明機手中有一仙鞭法寶。耿明機是劍修,此法寶也只有門中弟子犯了重錯時才會拿出來。
至于鐘隱月什么知道,因那怪異的鞭痕,沈悵雪背上條條都是。
他親眼見過,自然知道。
可耿明機似乎完不懼,都已到了上玄山宮,態度還如此自信滿滿。
他是篤定人查得出他與那狐妖有關系了
他
給自己留了后手不成
正思索著,外有人一路小跑進來,在諸老的座前停了下來。
來人是上玄山的弟子。
他朝座上行禮“見過諸位老,上玄師尊。”
上玄掌門一揮手,讓他直入正題“說,什么事。”
“師尊,那狐妖乃是乾曜老兩年前下山時本應除掉的狐妖。”
“她身上的傷皆是乾曜老。”
此言一出,滿座震驚。
乾曜老臉上的自信滿滿立即天崩地裂,眼睛瞪得幾乎要蹦出來。
他的平靜面容在這一刻部坍塌了,五官扭曲如厲鬼。
他大吼“你瞎說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