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砰地跪下,兩手拱在身前,低著不敢抬。
他同樣提高聲音“此事屬實事關老威名,若非心中確信,弟子又怎敢胡說”
“弟子們謹遵師之言,本想將那狐妖下葬在后山,她立碑送她輪回,又想著她姿態凄慘,于心不忍,想還原她的容貌再葬。可不論如何,弟子們對她用的法術都不起作用”
“而后,這狐妖突然掙扎起來,還在呻吟喘息弟子們這才現,這狐妖竟然未死”
“弟子方才說,皆是狐妖的臨終遺言”
“若有半句虛言,叫弟子天打雷劈,修皆廢”
他說完,身子往前一撲,伏在地上,腦袋也重重磕在地面上。
滿座良久無言。
雖說想到那狐妖還有一口氣,但鐘隱月早已料想到這狐妖說的可能了。
他面上演著震驚,佯作無措地望向座上眾人。除了掌門,有人老都瞪大了雙眼,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云序老死捏著手兩邊的椅子扶手,眼睛瞪得像銅鈴。他嘴唇哆嗦了半天,似乎想說什么,但又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了。
掌門大約是活得久,見過多世面,也已料到耿明機當真虐生了,瞧著并未有多震驚,只是眉目陰沉,眼中盡是失望。
耿明機呆呆立在原地,他終于再也自信不下了,那張扭曲的臉上出現了鋪天蓋地的恐懼。
鐘隱月看向沈悵雪。
沈悵雪亦然一臉震驚,難以置信地望著耿明機,眸中同樣有幾分恐懼,看耿明機的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饒是同樣在乾曜宮受著罪的靈物,以沈悵雪那溫潤純良的秉,也是有想過耿明機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吧。
鐘隱月對他心生可憐。
上玄掌門說“好孩子,抬起來。”
跪在地上的弟子身形微僵。他地上緩緩抬起來,目光恐懼又不失堅定地望向上位。
然說出耿明機的罪行,又怎會不怕。
“莫要害怕,師在這里。”掌門安撫道,“你把那狐妖臨終前說的有遺言,都清清楚楚地說一遍罷。”
“是。”弟子顫聲說,“這狐妖說她,她是乾曜老兩年前,在一村莊中斬獲的狐妖。”
“
她說,乾曜老并未殺死她。老留了她一口氣,將她帶回乾曜山中,鎖了將近兩年。老將她折磨得面目非,就因著因著”
“住嘴”
耿明機怒極,大吼起來。
弟子渾身一震,低下閉上眼,用盡身力氣,大聲道“就因著老欲對過仇人泄憤”
“你”
“那狐妖還說,這兩年間幾度瀕死,都是老故意留著她的命,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弟子說道,“師尊那狐妖如今已身死雖不知是何人在乾曜宮做了此事,可老虐生乃是事實”
“閉嘴”
“師尊請師尊明鑒”
“我叫你閉嘴”
那弟子又一次重重以叩地,耿明機氣得雙目猩紅,咬牙切齒。
他又朝在一旁懵了的沈悵雪吼“你是個死人嗎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都將我說成這般了,你就在那兒杵著不動你背上的劍是個擺設不成”
耿明機朝他怒氣沖沖地走了過,伸手就要拽他。
“住手”
掌門怒拍書案,喉嚨里擠出嘶啞的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