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鳶從icu轉到普通病房后身體情況很穩定,像是之前讓人懼怕的那些感染或排異反應,在她身上表現的都不是很強烈。
她大概是找到了一顆很適合她的腎。
但這種大手術,一天兩天的觀察看不出來什么,還是得過了半年沒有異狀才能讓人安心,在此之前,都需要細致的觀察。
謝鳶手術時間長,整整十五個小時,全身的血幾乎都過了一遍。
她失血過多下在重癥監護室住了兩天也還是昏昏沉沉,沒辦法徹底清醒過來。
蔣莞在她轉到普通病房后陪著待了會兒,見她面色雖然蒼白,但好歹身體里的那顆腎是健康的了,也是頗為欣慰。
謝為知道她只請了一周的假,一起陪著的時候就問了句“明天回申城”
“嗯。”蔣莞點點頭“下午的飛機,再不回去黑心老板要氣死了。”
程淮景雖然在電話里表現的大方,還口口聲聲說能多給她幾天假,實際上在微信里二不五時就隱晦的催一下。
病房內很安靜,蔣莞帶著些調侃的聲音也顯得格外柔和。
仿佛心頭大事解決后,哪怕身處醫院,也有種靜謐的歲月靜好感。
“好。”謝為也難得放松了些,靠著病房里的沙發摁了摁太陽穴,聲音含著股疲憊“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呃,”蔣莞愣了下,猶豫道“我自己去就行。”
“嗯”謝為聽出來她語氣中有點不對勁兒,抬眸看過去“有什么事兒么”
“沒什么,就是我想提前點去機場。”她胡亂扯著借口“去免稅店買點東西,化妝品不夠了,你知道我在時間上一向沒什么規劃,自己打個車去就行。”
蔣莞這是一半胡扯一半實話,想去免稅店是假,但她作息凌亂沒有時間規劃是真。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讓謝為送自己。
大概真的是被賀聞朝的懲罰嚇到了,蔣莞總覺得這京北雖然偌大,但卻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抓住什么蛛絲馬跡。
她和賀聞朝的關系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可不想再橫生出來什么事端了。
看出來蔣莞的推拒,謝為也沒有勉強,只嗯了一聲。
對于人與人之間交往的距離,其實他一直把控的更有分寸哪怕他們認識十幾年,關系基本和兄妹沒什么區別,但到底不是兄妹的。
謝為一直都有邊界感,只是蔣莞從前總躍躍欲試的想要打破但現在不會了。
離開醫院,蔣莞開車回修車廠的路上,給賀聞朝發了條信息我明天回申城,你要不要送我啊
對面回的挺快不送。
蔣莞撇了撇嘴,趁著紅燈重重打字不送拉倒
她連發兩條正好不想看見你。
這些男人就是讓人心煩的根源。
要不是上次回京北重新碰到賀聞朝,又忍耐不住去找了謝
為她現在不知道有多開心多瀟灑還輪得著他來教訓自己么
蔣莞把手機扔到一邊,決定收拾心情投入工作,程淮景那邊還催個不停呢。
男人算個什么東西她要封心鎖愛一段時間。
十二月初,蔣莞把調動到京北分公司的名單交了上去。
她推薦了同為中層管理的趙曦去挑公關部的大梁二十出頭的年紀,業務能力極強,同時又是不婚不育一族,也沒什么牽掛。
趙曦雖然是申城本地人,但到了京北分公司可以小升一級職位,這種誘惑還是能讓她暫時舍棄留守本地的這個想法的。
再說去了京北也不等于要一直留在那兒,等分公司走上正軌招到合適的管理層,她還是可以被調回來的。
蔣莞在擬定人選之前和趙曦談過,等后者思考了兩天答應下來,才向上提交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