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早上的雨絲毫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想法,空氣里霧氣越發濃厚。
白天黑夜對宋時眠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但他怕厲潮看不清,于是開了餐桌頭頂的那盞燈。
天色昏暗,坐在餐桌邊的宋時眠溫暖明亮,像暗淡世界里唯一的溫暖光源。
厲潮的目光克制地從他臉上移開,打量著這套房子。
房子不大,一眼就能望到頭,地上沒什么雜物,除了必要的擺件,其余的能不要就不要。明明不大的空間,看上去卻顯得異常空曠。
陽臺的邊緣養了幾盆花,枝椏長得凌亂也沒人修剪,葉子有些蔫,沒精打采的垂著頭。花盆底下有一灘可疑的水跡,被主人收拾了一半,另一半沒收拾到。
宋時眠道,“旁邊有水,冰箱里有飲料,你想喝什么自己去倒,我這個樣子,倒個水得磨蹭十多分鐘。”
厲潮問他,“你想喝嗎”
宋時眠不好意思的沖他笑,說出來的話倒是很好意思,“可以幫我拿瓶飲料嗎謝謝。”
厲潮很享受他的使喚,起身去給他拿飲料。
廚房依舊很空,由于長時間不使用,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潮味。
厲潮看著屋子里的景象,那些曾經的幻想都被鼻尖潮濕的味道具象成畫面,讓他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
宋時眠比他想象的還要過得艱難。
他拿著飲料靠在冰箱上,有些難受的閉上雙眼。
瞬間,他的腦海被無數個聲音淹沒。
廢物
廢物
沒用的廢物
那聲音尖銳極了,一步步蠶食著他的理智,試圖跟他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厲潮”
青年清潤的聲音驟然在他耳邊響起。
“你怎么了沒看見冰箱嗎”
厲潮睜開雙眼,緩緩吐了口濁氣,起身出了廚房。
宋時眠吃得肚皮滾圓,沒什么形象的攤在椅子上,大腦有些放空,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小幅度的歪了歪腦袋。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厲潮把瓶蓋擰蓋,把水塞到他手里,“剛剛在廚房里洗了個手。”
他往外面看了眼,雨幕連綿,似乎永遠不會停歇。但宋時眠所在的樓層高,窗戶一關,聽不見什么下雨的聲音。
“雨停了,我該走了。”
眼底的青年像貓一樣無意識的舒展身軀,神情柔軟又無害。
厲潮的的呼吸緩緩加重,艱難的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再不走,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宋時眠愣了愣,直起身子,“那個雞公煲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不用。”厲潮道,“不貴。”
“不貴也是錢。”宋時眠道,“那么遠帶過來給我吃就很麻煩你了,怎么好意思不給你錢。”
“宋時眠”
厲潮喊他的名字,緩緩道,“不是麻煩,是我想找借口見你。”
“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話,多遠我都會來的。”
不是麻煩,是求之不得。
他看著青年慢慢漲紅的臉,別開臉,撈開放在一邊的車鑰匙,“我先走了。”
咔噠
關門聲響起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地傳到宋時眠的耳朵里。一時間,屋子安靜得只有他的呼吸聲。
他抬起腿搭在椅子上,然后紅著臉抱著手臂把臉埋在了膝蓋里。
啊啊啊啊
他是被撩了吧
他一定是被撩了吧
老實人都這么會撩嗎
宋時眠恍恍惚惚。
相個親給他相出戀愛的感覺了。
而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