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宋時眠道。
他看不見厲潮臉上的表情,只能耐心的跟他講道理,“醫生說了,你這病吃藥也吃不好,那不如我們把藥停了,先看看究竟是個什么事。”
厲潮斂著眉眼,給宋時眠夾了塊雞肉,“眠眠,你知道一旦停了藥,你要面臨什么嗎”
宋時眠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那天的意亂情迷。
他掩飾般地低頭扒了口飯,“能有什么你能謀殺親夫不成”
“那不能。”厲潮道,“但別的意外我可不能保證不會發生。”
“比如”
“比如”厲潮慢悠悠道,“讓我的親夫下不來床。”
宋時眠,“”
他伸腳在桌子底下踹了男人一下,“我跟你說認真的。”
厲潮道,“我也是認真的。”
正是因為他知道,所以才不敢放任不管。他明白他骨子里的那點劣根性,放任不管的后果,受罪的只有宋時眠。
宋時眠慢吞吞地往嘴里塞了口土豆,沒說話。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長袖圓領衛衣,領口寬松,側著臉時,半邊臉的輪廓很消瘦,脖頸在燈光下發著光,白得像捧細膩的雪。
他其實很瘦。
投喂了這么幾天,唯一的一點肉還長到臉上去了,所以讓人下意識地忽略青年那單薄到仿佛風一吹就能倒的身軀。
“先試試吧。”宋時眠說,“不行的話我們再想辦法。”
于是洗完澡,厲潮就真的沒吃藥。
宋時眠躺在床上,小說的翻譯逐漸收尾。想著厲潮在洗澡,他沒戴耳機,就這么拿著手機外放。
“什么,他是我的孩子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哪怕他長得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那也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宋時眠嘴角抽了抽。
“他就是你的孩子我走的那天,我悄悄偷了屬于你的dna,他就是我們兩個人dna合成的孩子。現在孩子出車禍了,只有你能救他。”
“先生、太太,不好了,孩子失血嚴重,需要立刻輸血,但是他是極為罕見的熊貓血,我們醫院沒有。”
“庸醫連區區熊貓血都沒有。來人啊,給去抓一只熊貓過來,不,十只”
身側傳來輕微的響聲,緊接著是床鋪塌陷的動靜,男人的聲音在宋時眠耳邊響起,略帶疑惑,“你喜歡這種”
宋時眠啪的一下把語音給關了,“我不是,我沒有,這是工作”
怕厲潮不信,他補充,“我高中之后就不看這種小說了。”
如果忽略厲潮剛剛進來的時候青年微微上揚的嘴角的話,宋時眠的這份解釋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外面還在下雨,厲潮拉過被子給宋時眠蓋上。
宋時眠看不見男人的表情,但語氣聽起來是一如既往的誠懇,“嗯,我知道,工作而已。”
宋時眠縮在被子里,身邊躺著個人形暖
爐,耳朵邊是下雨的聲音,有點困,但又有點好奇小說的結局。
熊貓血到底有沒有換成功
厲潮瞧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怎么了”
宋時眠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聽小說,只能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轉移話題,“對了,下午打掃屋子的時候從你兜里翻出一個錢包,被我放床頭柜里了,你看看,有沒有少什么。”
厲潮拉開床頭柜,果然在里面看見了一個錢包。
他拿起錢包看了眼,東西沒少,但是照片放歪了,一看就是被人動過。
這么多年過去,哪怕被他保護得很好,可照片看起來依舊有些泛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