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倫敦身上的led燈瘋狂的閃爍著,它說:“是的,尊貴的程先生,之所以大多數的門都會被安裝在墻壁邊上,是因為門的開啟角度其實有九十度就足夠了,而那種居中對開的大門,才會是那種可以開啟到一百八十度的模樣。但是您仔細想一想,是不是很多這樣的對開門,都會在合頁上做一些處理,頂多令其開到一百二三十度就到頭了,而不會允許其真的被打開至一百八十度的程度。尤其是這種室內門,就更是如此,只需要一點點小小的設計,就可以避免今后因為這扇門出現的一切噪音,老倫敦以為,所有設計者都會愿意這樣去做的。而為了讓這扇門的轉動更加圓潤絲滑,當初在選擇合頁的時候,主人也是精心挑選,最終選擇了這款具有緩沖減速卻又具備一定彈性以免發出門開到底的時候與門框之間發出的撞擊聲功能的合頁。所以,臥室那道門,想要一直保持開啟的狀態反倒不容易,因為稍稍用些力,它就會開啟到最大角度然后反彈回呈現關閉的狀態。而臥室的鎖舌,也是用了更輕的彈簧做的設計,為的就是門自動彈回的時候,鎖舌被扣住的聲響能盡量輕一些,反正臥室和起居室之間那扇門,其實更多的是象征意義。”
程煜徹底明白了,合著那扇門呈現關閉狀態居然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這也就真的就是程煜一葉障目了,他沒有網這方面去想,一直在思考兇手到底用了什么手法,而那根絲線的發現,反倒成為了他的掣肘,搞得他還以為之所以要把絲線纏繞在門把手上,是有什么特殊作用的。
而且,在程煜的腦子里,他所想的是蘇溪在窗戶外牽引著絲線的一頭,而絲線的中段纏繞在門把手上,另一頭,則是穿過露臺門的門框上那個可以充作定滑輪的裝置,最終扣在月牙鎖的鎖舌凸起處。
可是現在經過老倫敦這么一解釋,程煜才終于明白,門把手上的痕跡跟月牙鎖完全無關,蘇溪甚至大概率是用了兩根線。一根線扣在門把手上,以保證門保持開啟的狀態。而另一根絲線,則直接從門框處折向露臺的那扇門。等到她將月牙鎖扣住之后,就可以利用巧勁兒將絲線回收,而后再用力將拴在門把手上的絲線拉住,這樣,臥室的門就會開啟到最大角度,最終因為彈力而轉回向關閉的方向,最終形成關門的狀態。而蘇溪,只需要再施展一次小技巧,將門把手上的絲線回收就成了。
但是根據洛卡爾交換定律,只要進出過某個場合,就一定會發生物質交換,所以,絲線最終還是在門把手上留下了一些極為輕微的摩擦痕跡,從而讓程煜可以還原昨晚的真相。
那么,接下來,就只剩下回到白小玟的房間,去看一看露臺的門框上方有什么可以充作定滑輪的裝置了。甚至都不用去白小玟的房間,反正別墅里每一間客房的格局和裝修都是一模一樣的,白小玟的房間里會出現的東西,每一間房間也都會有,頂多就是個鏡面的效果,方向略有不同。
“好吧,白小玟的問題也結束了。那么接下來就是鄧景亮和謝彥文的問題了。”
老倫敦似乎有些頭疼的抱怨:“程先生,您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鄧先生和謝先生之間的那點事,您不是已經都洞悉了么?還有什么可問的?”
“鄧景亮的確中了謝彥文的招,對么?”對于老倫敦的抱怨,程煜壓根不予理會,而是直接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老倫敦無奈的回答說:“謝先生在蘇女士的門框上方,繃了一根弓弦,上邊拴著一根細小的鋼針,鋼針當然是在高純度的麻藥之中浸泡過的。根據老倫敦的判斷,只要那附近產生一些震動的力量,那根針就會被發射出來。具體這個震動要達到什么程度,老倫敦認為恐怕就算是謝先生本人也并不十分確定。當然,他肯定經過不少次的試驗,相信關門產生的震動,多數時候都能令那根細針被發射出去。其實,這個機關能否生效,本身就具有非常大的偶然性,因為關門的動靜也有可能無法令細針發射,而細針即便射出也有非常大的概率不會射中那個人,甚至于鄧先生當時其實都并不是站在蘇女士的門口也依舊遭了池魚之災,只能說那根細針的發射方向其實也存在很大的問題……”
程煜默然,心說這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是蘇溪回來了,她開門關門,那根針即便發射了,都有很大的可能是不會射中蘇溪的。反倒是鄧景亮站立的位置在他自己的門口卻被殃及了。
“當然,謝先生也并不是一定要下手,他本身就是在碰運氣。程先生您的推理是非常正確的,的確是陳先生把蘇女士對紫外線過敏這件事告訴的謝先生,不得不說,陳先生真的是個太過于能聊天的人吶,他對小玟姑娘有非分之想,以及他個人在于異性交往這件事上的特殊癖好,又及他和蘇女士曾經有過一段交往史,并且是蘇女士出軌女上司才導致他們分的手等等,都跟謝先生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