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心道合著我在這個年代還是姓程么?還是說權杖修改來修改去,倒是依舊沒給自己改名字?
但不管如何,這人顯然是召喚術召來的,既然稱呼自己為老弟,那么自己喊他一聲哥哥總不會錯。
“也怪弟弟我心急,想著哥哥今日歸來,就到這茶攤來迎候,倒不曾想哥哥趕路著急,沒看見我。”
程煜迎上前去,用吳東話回應,來人哈哈大笑,也不顧自己滿身塵土,一把抱住了程煜。
“是為兄疏忽了,還得是程老弟心細,自己在這里,卻讓安福兒在城門口候著。走走走,你我兄弟二人同騎,今日回家,可是要好好喝上幾杯。”
來人攙著程煜的胳膊,拖著他就到了那匹姜黃色的馬前,自己一踩馬磴子,翻身上馬,同時手中用勁,竟然將程煜一把拎了起來,直接拽上了馬背。
程煜暗暗心驚,要說使用了武術的情況下,自己應該也可以很輕松的把一個成年人拉上馬,但這家伙,竟然也如此輕松,看來明朝的練家子還真不是蓋的。
考慮到這個人有可能就是孫守義,是四名摸金校尉之一,而摸金校尉毫無疑問都是以武功見長的,僅憑一根飛虎爪就可以翻越城墻,上山下墓無所不能,一把將一個成年人拽上馬匹,自然也不算太新鮮。
兩人同乘一匹馬,足以見得這倆人是相當好的關系,但程煜此刻還是帶著小心,他著實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任務對象孫守義。
“老弟啊老弟,我們兩個這一晃有四五年沒見了吧?我這趟回來,想著先給你寫封信,還生怕你把我給忘的了。”
“哥哥這是哪里話,我與哥哥相識多年,又豈會忘記。”
“但畢竟我們現在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哎……你是官面上的人,我……你也知道的,講不出口,拿不出手,要不是安福兒還是老樣子,跟我講了你在茶攤這邊等了我快半天,我回到家也不見得敢去你家拜訪。”
通過這番話,程煜立刻開始分析。
走的不是同一條路,而且自己這個身份是官面上的人,而對方則是講不出口拿不出手,看來,不出意外,這就是孫守義了。兩人四五年沒見,說明孫守義和自己現在這個身份乃是故交,更大的可能就是一起長起來的發小兒。剛才看此人年紀大概在三十附近,雖說管自己叫老弟,自己稱之為哥哥,但年歲相差應該不大,這意味著四五年前此人離開家,保不齊也是因為某件官司。
那么,這人就是孫守義的概率,應該很大了。
至于他口口聲聲的安福兒,根據程煜對明朝粗淺的了解,明朝名字后頭帶著兒字又沒有姓的,多半是家中的仆人。
自己現在這個身份,家里請得起仆人,并且不是因為自己當了官……不對,自己應該并不是當了官,只是官面上的,否則哪怕是個九品官兒,也絕不可能孤身一人在這里等他。不是官,卻又是官面上的,要么是給當官的當了師爺之類的輔助,要么就是從了吏,在當官的手下當差。
不管怎樣,自己家請的起仆人是從前的事情,因為騎馬的這人也認識那個仆人,那么說明這個安福兒保不齊年紀應該比他們倆都大,算是老仆,同時說明自己家里應該還算比較富庶,而這一點,從自己的打扮上也算是看得出來。
同時,程煜突然想起自己剛才喝茶都還沒結賬,而那個店小二看到自己被拽上了馬,似乎也是有意喊住的,但茶攤前那個像是掌柜模樣的人卻阻止了店小二,那么更加說明自己在這座城里多少有點兒身份,就連城外茶攤的掌柜也知道自己是誰,是以這不值多少的茶錢,要不要的都不重要——主要是不敢。
如果是師爺、主簿或者典史之類的身份,城外一個茶攤老板應該不會認識,這說明自己是經常在城里城外走動的身份,而且從自己的打扮來看,也不像是讀書人,是以對于自己的身份,程煜覺得已經呼之欲出了。
不出意外,顯然是三班衙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