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在一旁全程冷眼旁觀,甚至為了顧及自己古板的名聲,還略微側過些身子,就仿佛自己沒看見這一幕一般。
趙守衛隨意看了看路引,揮了揮手,長隊那邊立刻有一名軍漢跑了過來,從趙守衛手里拿過孫守義二人的路引,一溜小跑回到城門樓洞之下,那里坐著兩名文書模樣的人,正在仔細的檢查每一份路引。
拿到孫守義二人的路引,那兩名文書模樣的人抬起頭看了看,軍漢將程煜的身份告訴他倆,他倆沖著程煜微笑致意。
程煜無奈,也只得對那二人點了點頭,拱拱手,旋即轉身對趙守衛說:“有勞趙兄了,得閑吃酒。”
“小事情,不過吃酒是你講的哦,你燒的軟兜我可是饞了很久了,等我回頭拎幾斤軟兜上你家找你去。”
程煜點點頭,只見城門樓洞下那兩名文書已經驗完了孫守義二人的路引,那名軍漢又拿著路引小跑了回來。
趙守衛隨手將路引還給孫守義,道:“孫家哥哥既然是本地人,出門多年回來了,還是要去把牙牌領一下子,否則這進進出出多有不便。這位姑娘想來是孫家嫂嫂了,憑婚書也能領取牙牌。”說罷,側身讓路,示意二人可以進城了。
孫守義和那名女子拱手施禮謝過,牽著自己的馬匹,朝著趙守衛手指的方向走去。
“程頭兒,莫忘了你的話。”
程煜經過趙守衛身邊時,趙守衛笑呵呵的說到。
“你個夯貨就曉得吃。”程煜扭臉笑罵,趙守衛和城門下的其他軍漢也都笑了起來。
四人進了城之后,自然還是安福兒在前方領路,程煜心道得虧這個身份是有仆從的啊,否則,進了城卻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兒,那是真尷尬。
這名為塔城的縣城還算是比較繁華,街道兩旁也很熱鬧,各種攤販沿街叫賣,很多食物都是程煜不曾聽聞的,這似乎說明這個名為塔城的地方,是程煜基本沒接觸過的方位。
約莫走了二里多地,穿過了五條街,安福兒帶著三人拐進了一條胡同當中。
說來也有趣,剛才大街上分明還是人聲鼎沸,吵嚷喧鬧,可這剛走進胡同里頂多十米路,耳旁那些嘈切雜談就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幽靜深遠。也不知道是虛擬空間的功能有限,還是古代的街道就是如此,如果古代就是如此,這才叫真正的鬧中取靜吧。
在胡同里拐了兩道彎之后,前方的路似乎又寬了不少。
安福兒一邊帶著路一邊小聲的絮叨:“我家爹您今天倒是有點兒古怪咯,平常要是我說走這條路,您肯定不高興,說什么放到大路不走非要穿巷當,今天您倒是一點兒聲音都么得,看來爹也是知道孫爹長途跋涉辛苦,所以要抄近路了啵。”
“你話怎么那么多吶?”程煜假作不悅的呵斥。
安福兒不再多言,快步奔向前方,在一處高門大院前停下了腳步。
“孫爹啊,您跟我孫娘是先到我家歇歇,等我安排人幫你們把房子打掃出來再過去,還是直接回自家院子啊?要說您家那個院子,我爹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派人打掃,其實倒也還算干凈。就是平時應用之物怕是多有陳舊,有些還是要檢查一下該換換掉……”
“你廢話怎么恁多,孫家哥哥剛回來,當然是先到我家坐坐,等他歇夠了我倆正好敘敘舊吃點兒酒,你喊人把那邊院子收拾好了之后,哥哥再回去不遲。而且你不要瞎喊瞎喊的,都沒問清楚是不是你家孫娘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