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隱約覺得這里邊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沒想到的,但此刻也無法多想,只能改變了自己之前的推斷。
“若是尋人便好辦了,將這院中有一個算一個,帶到我軍中去,保管不用一夜時間就能讓這些人盡吐實言,只要有人認識那二人,不怕他們不說實話。”
程煜翻了個白眼,心道趙半甯果然還是個軍中的粗漢,怎么說著說著就要上手段了呢?
“你軍中有審問之法,難道我官府衙門就不懂了么?而且,咱們兩家,誰有錦衣衛的審訊手段更強?現在不止是要找到那二人來此的目的,還需不能打草驚蛇。你這大張旗鼓的把翠玉小院的人全帶走,明兒塔城只怕是就人盡皆知了。屆時,無論有事無事,誰還敢來這翠玉小院?這可是塔城之中一等一的勾欄,你是要害得這院中之人從此沒了活計么?”
趙半甯懊惱的撓撓頭,口中嘟囔:“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想個法子啊。”
“暫時我也沒什么辦法,還是等翠玉她們回來之后,先問問這小院的情況再說吧。”
兩人聽到前廳嘈雜聲漸小,大概是翠玉小館的那些姑娘們要上臺彈琴跳舞了,知道翠玉三人也該回到后院,便也回到房中,默默對飲。
很快,房門被推開,卻并非翠玉,而是去而復返的苗小乙。
一進門,苗小乙就望了趙半甯一眼,程煜點點頭,示意他直接說不用遮掩。
“頭兒,我遠遠跟著那人,一路到了城西的悅來客棧。剛開始,除我之外,還有個人跟在那人身后,但是走到一半,那人拐進了一條小巷,沒再出來。我看到那人進了悅來客棧之后半晌都沒有再出來,估摸著他今晚是不會有什么行動了,而之前跟著他的那個人也并未再出現,便也進了悅來客棧。找到掌柜的,我給他看了腰牌,讓他一定要對我今晚找他的事情保密。隨后問了問他那個人的情況。”
苗小乙舔了舔干渴的嘴唇,程煜招招手,示意他坐下,給他倒了杯酒,說:“先潤潤,不著急,喝完慢慢說。”
苗小乙也是真渴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似乎有些不解渴,又倒了一杯喝完。
“掌柜告訴我,那人的路引是從京師而來,去往鹿邑,傍晚時分才入住。放下包袱之后到柜上問了問吃喝,大概是嫌貴,掌柜的當時還好心告訴他,客棧出來右拐有幾家面館羊肉湯鋪子,之后那人就久久不見,直至方才回來。進去的時候還跟柜上打了個招呼,所以他有印象。我讓店里的伙計去敲了敲他的房門,問他要不要熱湯洗腳,伙計回來告訴我,說那人已經睡下了,只說是明日一早就要出城趕路,不用熱水。我琢磨著一直盯著也沒個頭兒,而且那人多半就是個行腳之人,應該不會再離開了。于是就叮囑掌柜的,讓他多注意那個人,有什么不尋常的事即刻報官。”
程煜點點頭,他知道,苗小乙做事還算周密,想必不止是叮囑掌柜有事報官,應該會顧及到那人晚上會不會再出去,以及會不會有人來尋他,甚至明日那人何時離開也會一并叮囑掌柜記下。
“那人無需再理了,看來他沒說謊,他就是受人之托,幾百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