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來了,卻也暴露了他對戚沐九的在意。
她現在已不是秦王府琴師,更不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射聲校尉,而是與他有龍陽緋聞、被困盛京的西涼世子,此種情形下,皇叔完全應該置身事外,可他沒有。
姬天盛現在也有些迷惑了,他這么明目張膽地袒護,究竟圖甚還是畫本子上所言,皇叔是個從一而終的情圣
他看了眼站在殿前偉岸挺拔的皇叔,又看了眼立于殿內芝蘭玉樹的戚沐九,腦中畫面一出,他頓時一個觳觫,都怪福祿從宮外給他帶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子。
看到朝臣都直勾勾望向自己,特別是亓賓那個老樹皮,一雙眼睛望眼欲穿地都快掉出來了。
姬天盛挺直后背,輕咳一聲,語聲肅沉道“既然眾卿沒什么意見,那就封沈黎硯為北城兵馬司副指揮使,秩比一千石。”
他看向身側的福祿,“與冊封西涼世子的文書一起宣讀了吧。”
殿下群臣
圣上,您問過我等的意見了嗎
只有亓賓眼巴巴地瞅著圣上,禮部郎中的人選呢
姬天盛心塞得要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禮部郎中的人選就辛苦左相大人了,擇選后與禮部尚書共議。”
被強塞任務的陸放雅倒也沒拒絕,溫聲應下。
倒是姬冥修唇角微勾,一副陰謀得逞了的樣子。
接著就是戚沐九跪揖聽宣。
她認真聽著福祿宣旨,從今往后她不再是戚沐九,而是西涼世子沈黎硯,是龍淵的北城兵馬司副指揮使,同時依然是龍庭書院的學生。
耳邊回蕩著群臣“圣上英明”“世子大喜”的唱和,她內心沒有多大觸動,卻也不得不回身一一揖拜,全了禮儀。
按照慣例,沈黎硯作為藩王世子應居住在會同館西涼署。
館內專門接待龍淵周邊國家使臣及各路使者,周邊設有路驛馬舍,人員較為混雜。
南境世子段澤川兩年前來到龍淵時曾住過月余,后來因睡眠每況愈下,不得不搬到離太醫署不遠的杏林路居住。
自龍淵立國以來,對親王、藩王世子的管控歷來不太嚴格,只要其在管控的范圍內正常活動,世子們的出行也不會受過多約束。
這也是南境世子為何能順利搬出會同館的原因,當然也與南境每年進貢給龍淵大量的珍惜藥草、珠寶茶葉等有關,正所謂財大氣粗。
上次西涼署的麻藥事件令她心有余悸,畢竟五城兵馬司輪流駐守的衛兵不是擺設。
鳳月池的景致倒是分外迷人,但她最需要的自由與隱私,會同館卻給不了。
正在她沉思如何委婉拒絕時,耳邊傳來工部侍郎的聲音
“啟稟圣上,西涼署屋舍修繕尚未竣工,如今正值隆冬霜雪之際,工期恐會延長到明年陽春,您看”
還真是瞌睡來了個枕頭,沈黎硯神色未動,等著皇帝裁決。
姬天盛早就懶得聽這些老臣啰嗦了,他按下心中不耐,問道“沈黎硯,你是什么想法”
沈黎硯凝眸沉思片刻,“回稟圣上,下官想到北郊青城鎮緊鄰龍庭書院,倒適合下官居住。下官這幾日便問詢一二,看能否在青城鎮找到合適的屋舍。”
龍庭書院很多外地學子為了省時省錢,節假日就住在青城山腳下的青城鎮,有的學子甚至在每日散學后,直接從凌云峰步行下山回到住處,這樣一來,省去學舍房費的同時,還可強身健體,倒也算得上一舉兩得。
沈黎硯心想,學舍的費用她倒沒必要省,只不過龍庭書院的學舍最少也是兩人一間,長此以往,她不能保證不會暴露,倒不如直接住在山下,省得再去花心思遮掩,也樂得自在。
姬天盛聽她這么一說,倒也覺得無甚不妥,等到西涼署修繕完畢,再搬回去便是。若她在青城鎮住得習慣,期間也安分守己,住到秋闈結束倒也未嘗不可。
正當他要吩咐鴻臚寺安排相關禮待事宜,耳邊不期然傳來皇叔的聲音。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