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易的回答,說了一大篇的喬丹布羅姆利一時氣滯,他稍稍偏過腦袋,發現自己的雇主此刻正眉頭緊鎖地盯著手機屏幕,很顯然并沒怎么聽進去他的敘述。
“易,我問的是,我們應該選擇哪家suerac。”
喬丹輕聲嘆了口氣,放緩語速再次問道。
“噢,抱歉,喬丹,我剛剛在”
沖喬丹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后,韓易的視線,又回到了泛著亮光的屏幕上。
一條來自小如的新消息。
gracehsu我考完啰,好難
已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面,但徐憶如和韓易的交流卻從來沒有停止過。韓易給小如分享歐陸之旅的有趣見聞,小如也會讓韓易了解到她暑校生活里或愉快或煩惱的瑣碎細節。
一開始,話癆的韓易聊天頻率明顯比徐憶如要高得多,但在芭芭拉帕文發生之后,內心五味雜陳的他,打開聊天框的時間逐漸減少,到最后,反倒是小如主動發起話題的次數要多一些。
發一張她給自己潦草準備的午餐照片,順帶關心一下韓易的飲食狀況。又或者讓鏡頭記錄下她用小熊發箍扎起頭發,戴上能遮住半張臉的黑框眼鏡,穿著粉紅睡衣在電腦前愁眉苦臉的模樣,跟韓易抱怨兩句論文的進度,以便能找到合適的時機,叮囑韓易別為了工作忘記了身體。
雖然不在身邊,但那個熟悉的小如,卻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軟軟糯糯的寶島腔調,給他帶來的溫暖與安心越多,縈繞在韓易心間的煎熬和糾結也就越強。
倒不是因為小如愈發主動的關懷。
而是
幾乎每天都待在一塊兒,連畢業旅行都沒有分開過的前幾個月,那種陪伴的喧囂和親近的曖昧,總能讓人對周遭的變化與心緒的翻涌失去敏銳的感知力。在海邊的卡梅爾,寂靜暗夜里老夫老妻般的溫情共舞究竟意味著什么,韓易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思考。
無法見面的這一個月,兩人之間拉開了成千上萬英里的物理距離。分居兩地的現實,人物皆新的異國,就像是一個只能容下他一人的黑洞,讓韓易從紛繁嘈雜的新生命里抽離出來,讓他有機會從一種近似于旁觀者的角度,審視這段在2023年戛然而止,又從第二個2016年的2月29日開始續寫的感情。
審視的結果
把那些惱人的干擾因素歸置在一旁,韓易真正能確認的,只有一點。
他真的很喜歡徐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