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親愛的夫人這樣稱呼您我相信你對這個世界已經了解得足夠深入了,你真的認為半個世紀之前,如果沒有男人的允許,女人可以在任何領域一展身手嗎”
“您的丈夫不允許您這樣做”
“帕文小姐。”阿蘭忍不住出聲提醒芭芭拉注意她跟貝當古夫人的談話內容。
“如果你覺得夫人會被冒犯到,你可以不翻譯。”芭芭拉稍稍抬起下巴,表情里帶著一股青澀的倔強。
聽見芭芭
拉的表態,阿蘭抿抿嘴唇,猶豫片刻,最后還是按照原意將芭芭拉的話翻譯給了貝當古夫人。
“nonseuentaan
i,aainère。”貝當古夫人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答道。
aanb。”這次阿蘭提醒的,是他的雇主。
“eequueie,eeaanbàernne。”夫人眼簾微垂,一臉淡定地看著阿蘭,聲線喑啞無情地說道。似乎只有在芭芭拉面前,她會表現出一點生機和活力。而她的扈從,只能窺見她全副武裝的冰冷外殼。
“votreaanbda。”雖然面色如常,音調穩定,但芭芭拉仿佛能聽見阿蘭內心深處的嘆息。
“不光是我的丈夫,我的父親也是如此。他們把我看作一件物品,而不是一個人。”
“如果我的丈夫,或者我的父親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會怎么做嗎,夫人”
“你會怎么做,親愛的”
“我會一人給他們的卵蛋來上一腳。”
貝當古夫人先是掩住嘴,噗嗤一聲輕笑出來,隨即轉變成了貴婦人形象全無的放聲大笑。
“我想這樣做,已經想了八十年了。”阿蘭擦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珠,跟在二人身后繼續翻譯,“我活了八十八年,最渴望的事情就是掙脫牢籠哪怕是像奧吉耶夫人這樣,把頭和半個身子伸出鐵籠,呼吸一下也好。”
“如果能掙脫牢籠,您最想做的是什么”芭芭拉問道。
“我想做個鋼琴家。”
“鋼琴家”
“我媽媽是個鋼琴家,小的時候她會把我放在腿上,一遍又一遍地為我演奏德彪西、肖松和福爾。作為一個蒸餾師的女兒,她卻懷揣著一個成為音樂家的夢想。一直到我結婚為止,我都一直希望能幫媽媽去看看這個世界。乘坐游輪,游遍全球,給不同國家、不同文化的旅客彈奏他們喜歡的樂曲。”
“但那是你媽媽的夢想,不是你的啊。”
“那我就沒有夢想了。”
芭芭拉的話,讓貝當古夫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她立在內格雷斯科酒店水晶吊燈大廳的瑪麗約瑟芬畫像前,思考了很久,才重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