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大多數的風險投資公司都拒絕了。”約書亞細致地解釋道,“你可能不太了解當時這個團隊是什么情況他們融了25萬美元,本來想做一個在線教育平臺,邀請各行各業的專業人士來平臺開課,每節課三到五分鐘。但許多學科太過復雜,根本不可能用幾分鐘的時間就講完一個知識點,而且最致命的是,知識本身并不有趣,或者說他們沒有把知識包裝得很有趣,所以,那個a,基本上是一發行就宣告失敗了。”
“我還記得我跟這個團隊電話溝通了大概半個小時,我在紐約,他們在上海,我下午三點才有時間,他們就真的等到了凌晨三點。我們的談話非常愉快,團隊本身也非常高效且誠實,沒有跟我耍什么花招但是他們當時的情況真的太令人擔憂了,25萬的資金只剩下8,為了不把這筆錢還給投資人然后原地解散,才倉促啟動了短視頻平臺的計劃,因為跟他們原本在做的項目比較對口,很多東西直接拿來就能用,產品成型也就會快一點。”
“所以,icay其實是個補救措施”
“沒錯,從立項到完成第一版上線,只用了三十天。”
“怪不得伱當時會拒絕他們的融資提案。”約書亞庫什納的回答解開了韓易內心的疑惑,在他看來,一個如此優質的項目,約書亞應該沒有理由拒絕才對,“但現在回想起來,會不會有點后悔他們上個月剛發布了用戶數據,注冊人數已經突破13億了。”
“對我來說,還好吧,沒有特別后悔或者懊惱的情緒。”約書亞輕輕搖了搖頭,“icay的發展歷程中,其實充滿了很多不確定性。因為曾經接觸過他們團隊的緣故,我這兩年其實一直有在密切關注。剛開始的數據指標看起來不錯每天有500人下載,而且更重要的是,大部分用戶都能留存下來,但還是太慢了。接下來的十個月里面,他們的用戶增長速率就沒有變化過。”
“沒有風險投資公司會對這種持平的成長曲線感到滿意。”韓易為約書亞補充道。
“是的。幸好關鍵時刻,icay自己找到了癥結所在。”
“癥結在哪里”
“用戶把視頻下載下來,分享到stagra、itter,或者facebook的時候,看不到icay的標識。”
“ah。”韓易頓悟,“然后他們就給每個用icay制作的視頻都打上了水印,還有用戶本人的名字,保證他們不會對o的出現感到過度反感。”
“這個時候,icay才算真正進入爆發期。”約書亞庫什納頷首應道,“2015年7月登頂蘋果應用商店免費軟件的下載排行榜首位,8月份就拿到了sig牽頭的,1660萬美元的a輪融資。所以說,要不是因為有那一次關于視頻水印的變動,icay早就關門大吉了。而這種情況,跟興盛資本的投資邏輯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就像你剛才聽到的那樣,易,我們的客戶名單里,有許多把安全性放在首位的機構客戶,他們想在硅谷找到的是穩健的,可持續的成熟商業模式,而不是迫不得已的豪賭。”
“但他們豪賭成功了,不是嗎”韓易反問道,“13億的注冊用戶,4000萬的活躍用戶,每天新增的視頻量超過1200萬條。”
“也許在某種意義上,icay成功了,是的。”約書亞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相當委婉的回答,他不想讓面前這個有興趣往興盛資本的基金里投入九位數資金的潛在合作伙伴感到不快,“不過,如果我們從ve那里學到了任何東西,那就是僅僅擁有用戶是不夠的,若不能將其商業化,遲早都會走向衰敗。”
“最關鍵的是,在我看來,icay還有一個無比致命的天然缺陷。”
“什么缺陷”
“它的名字,icay。”約書亞放慢語速,說道,“你自己在運作唱片公司和版權發行公司,你應該非常清楚,易,icay這種模式不會長久。平臺上所有15秒的視頻,不管是唱歌也好、跳舞也好,還是做各種各樣的搞笑動作也好,都是圍繞著熱單完成的。換句話說,icay,就是音樂流媒體平臺和視頻流媒體平臺之外,互聯網公司利用音樂版權的另一種方式。它是一種全新的方式,一種互動的方式,但毫無疑問,確實也是一種剝削的方式。”
“三大音樂集團,包括瀚音樂,現在只是沒有把目光投向icay而已,因為它還不夠大,不夠穩固,不夠有錢。等它成長到youtube的大概三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的程度,一連串的版權官司就會找上門來了。到時候,光是icay需要支付的版稅,估計就要讓所有的投資者望而生畏。”
“你不覺得icay可以用安全港原則來保護自己嗎”韓易心中早有答案,他之所以選擇這樣發問,更多的是對約書亞庫什納的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