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費觀眾的口水,那對于流行音樂來說,就是好歌。
聽聽現場整齊劃一的大合唱就知道了。
adcity開場藝人麥迪遜比爾的演出已經過半,前面的任何一首歌都很難讓現場觀眾張口,畢竟有些單曲太過冷門,絕大多數人哪怕聽過也記不住調子。稍微有點知名度的歌,比如eareonstershigh和odies,又略顯幼稚。要真的隨聲附和,估計會被同伴嘲笑到今晚回酒店為止。
但badthgs不同,這段旋律本來就住在所有美國人的記憶里,三兩個音符即能將其激活。于是,麥迪遜第一段副歌剛唱兩句,臺下各個區域就漸次響起了零星的跟唱,等機關槍凱利放下麥克風,麥迪遜重新接管旋律之后,現場四萬名觀眾里,已經有一多半的人在跟她一起吟唱了。
八九十年代的慢板搖滾情歌就是有這樣的魅力,不管你如何改編,只要在現場奏響這些旋律,只要有人愿意舉起雙手在空中隨風飄蕩,只要從陣列音響里傳出的人聲,有幸能匯入人類腔體自然共鳴的洪流,那么,不管今夕何年、身處何地,參與者都能瞬時感受到一種時光倒流,仿若回到了1985年拯救生命慈善音樂會的錯覺。
至少麥迪遜有這樣的錯覺。
從故意做舊的沙發上站起身來,麥迪遜走到gk身邊,用一個腹部發力的深呼吸調勻氣息,將麥克風放上話筒架,再把唇瓣湊到金屬濾網前。
“aioutofyhead”
第二段副歌的第一句歌詞剛剛出口,麥迪遜比爾原本沉靜的面龐,便泛起了縷縷愕然的波紋。
因為,她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滔天聲浪。
不是掌聲、不是尖叫、不是歡呼。
是合唱。
不是人類面對新奇事物的表層反應。
是音樂真正如清泉般沁入心間后,來自靈魂深處的情感激蕩。
老實說,麥迪遜比爾很少在意來自觀眾的反饋。對表演態度非常認真的她,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節拍,和任何一個來自幕后工作人員的指令,因此,她會選擇兩只耳朵都戴上監聽耳機,而且,不管在哪里表演,她也都會要求音控臺將她的耳返聲音調大,最好是大到一種只能聽到伴奏與節拍器的程度。這樣與世隔絕的體驗,能幫她更快進入專注的演出狀態。
所以,對于麥迪遜來說,歌曲開始前的歡呼和歌曲結束后的掌聲,都只不過是偶爾會從耳縫里溜進來的背景音而已。有時候大,有時候小,但終究也只能作為背景存在。
當然了,她也是個渴望認可的女孩子,也會在感覺自己狀態不錯的時候,悄悄摘下一邊耳機,聽聽觀眾席傳來的合唱聲通常是在dater的副歌部分用這份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響亮,越來越炙熱的崇拜,來作為推動自己繼續前行的燃料。
但她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合唱。
不需要摘下耳機,就能聽見這整齊劃一的復誦,聲音大到讓自己都快聽不見耳返里永遠那么出挑的節拍器脆響了。
這一刻,麥迪遜比爾感覺自己附身在了佛萊迪摩克瑞體內。
1985年7月13日的那個盛夏午后,傲然屹立在溫布利大球場內,以皇后樂隊主唱身份登上舞臺的佛萊迪摩克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