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人呢真要為個死人,把府上的名聲都造盡嗎”
嬤嬤回稟,已經派人去兵部傳話了。
白老夫人等不了了,這等危難關頭,總會習慣想起一人,“去把大娘子叫過來,家里鬧成這樣,她就不管了”
人就是這樣。
管得多了,說你強勢。
不管了,又是你的不對了。
金秋姑姑站在一旁一邊聽著老夫人同娘子說話,一邊替娘子不值。
昨夜在地牢里睡了一夜,也不見老夫人關心一句,把人叫過來頭一句便是問娘子,要怎么辦。
在這個家,所有人似乎都有一種錯覺。
覺得娘子是鐵打的。
她無所不能。
個個恨她,又個個都離不開她。
老夫人連說話的語氣都習慣了,習慣了指使,“你是晏家少夫人,不看憎面看佛面,晏家的面子他總得給吧再說,你不是與那位岳大人相熟嗎,你去說幾句好話,使些銀子也好,就當是花錢消災,趕緊把人打發走,我白家院子里還有兩位娘子住著,這么查下去,往后還怎么與人說親”
昨夜白明霽在地牢里睡了一夜,到這會子身上的衣裳都沒換,臉色有些疲倦。
老夫人見自己說了一堆,她一句也沒吭,到底是有求于她,語氣又軟了下來,“你母親走后,這個家就不像家了,你父親一顆心是被豬油蒙住了,只惦記那握不住的,不知道正室夫人的好,最后哪頭都沒撈著。如今這府上放眼望去,就沒有一個能擔事的人,你自小懂事,什么都不用人教,便能走到所有人的前頭。俗話說,能者多勞,你就當是為了這個家,受點委屈吧。”
金秋姑姑聽得直瞪眼,世上竟還有這樣的歪理。
好在白明霽也不是個尋常人,聽完后也絲毫不傷神,反問道“清者自清,祖母怕什么阮氏之死,遲早會懷疑到咱們頭上,先是輪到我,之后便是你們,誰也逃不掉。三娘子這一狀告我倒覺得告得好,正好讓岳大人替白家每個人都洗清嫌棄。”
老夫人對這個孫女一向頭疼,他就像是一根沒長心的鐵棍子,無論你怎么說,總是油鹽不進,“你怎么聽不進人話呢”
白明霽點頭,“祖母一向是如此說我的,我先回去了,昨兒沒睡好,還困著呢。”
人走了,白老夫人半天才順回胸口的那口氣,倒在那椅子上,直捶胸,“她就氣死我吧”
二夫人站在廊下,見人出來,原本還想勸說兩句,還沒開口,白明霽劈頭就是一句,“嬸子有話說哦,聽說昨日嬸子去給阮氏送過東西,那嬸子可得同岳大人說清楚了,免得被他懷疑。”
二夫人深吸一口氣,這祖宗
徹底不敢招惹了。
先自求多福吧。
大理寺辦案,從不給人講情面,人到了府上,府上就不是自己的家了,而是他們辦差的現場,哪里都可以去,誰都能傳。
岳梁先從幾個小輩開始查起,每個人都叫過去問了話。
頭一個傳的是大公子白云文,玉佩在身上,前兩日的行蹤也都能對得上。
接著便是二娘子白明槿,人沒來,派了身邊的丫鬟,把玉佩送到了岳梁手上,有屋里的仆人作證,最近半月都沒出去過。
輪到白星南時,卻不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