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監控發我。”
程似錦掐了煙上車“繞到后面去,沿著環島往外找。”
蔣令遞過來的那杯水有問題。
迅猛發作的困意侵襲了腦海,等到他醒過來時,藥力還沒有完全消退,他的意識還處在非常模糊的地步。強烈的求生意念讓陸渺爬了起來,將休息室滅掉的燈重新點亮。
燈光加上拍門聲,很快就有工作人員打開外面的鎖。周圍一陣驚詫的議論和詢問,還有人說“經理剛才還在找你,你怎么在這里”、“你在這兒等一下,經理馬上過來”他搖了搖頭,混沌的大腦徹底空了,他想問“包廂里換了誰去”,或者“蔣令去哪里了”但最后他什么都沒有說得出來。
不知道是因為副作用會讓人發燒還是別的什么,他的理智和判斷無法運轉,身體漫起一種令人措手不及的反應陸渺突然意識到這是什么東西了。
蔣令為了討好程似錦做足了準備,所以才會帶著這種東西。陸渺曾經聽說過這種藥物,本質上是為了讓疼痛轉化為快樂,具有強烈的催眠止痛的效果,傳聞中永安醫療的韓小姐、也就是那位男女通吃的韓老板經常使用。
現在它的后勁兒涌上來了,陸渺感到整個呼吸道都彌漫著一股奇特的熱意,大腦幾乎籠罩不住那些奔逸的思緒他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像獸一樣發情,在明白這是什么藥的下一刻,陸渺就說要請假,隨后立刻換衣服離開了。
這種感覺讓人非常陌生。
他想馬上回家,回到那個廉價的臨時居所,回到一個能容得下他的地方。但藥效余勁兒太濃烈,他根本沒有堅持到回去,就在一個昏暗的巷子角落里不得不蹲下來緩解。
他蜷縮著靠在墻角,遮擋住不能在開放空間里袒露的丑陋欲望,用牙齒咬住手臂,希望疼痛能占據上風,尖尖的犬齒咬破了皮,鮮紅的血印烙了上去但這種疼痛卻更快地轉化成了蓬勃的快樂,猶如一種入骨的毒藥蹭地一聲燃燒起來。
他將臉完全埋起來,碎發沾著忍耐到痛苦的冷汗,發梢細微地顫動發抖,攥緊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在小巷外面,是夜晚飛馳而過的車輛聲,混雜著間歇響起的喇叭長鳴。
忽然間,一道遠光燈照在身上。
刺目的光線瞬間覆蓋住了他全身,但陸渺沒有力氣抬頭,也沒有精力分神,他胡思亂想著是經理過來抓人林琮發現出了紕漏一定很生氣吧。還是那些催債的又找上門來,他們上次威脅說
遠光燈遲遲沒有熄滅。
車門打開,咔噠、咔噠交錯而輕盈的腳步聲漸漸到了面前。陸渺緩緩地抬起頭,下一秒,就被一只手猛地拽了起來,瞬息間被拉到她面前。
程似錦的臉色有一點發寒。背對著光線,她的眼眸漆黑一片,墨眉微微壓低,身上隱隱透出一股清涼的薄荷與煙草混合的氣味,她說“你真是固執得我生平僅見。”
陸渺抓著她拽著自己的手,指間用不上力氣,神情雖然還是很抗拒,但眼底卻濕淋淋的一片,掌心燙得過分,聲音沙啞“放開”
“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什么害怕我。”她常年健身,練過拳擊和武術,平日里被整齊衣裝包裹得看不出來。就算是平常他都掙脫不開她的手,何況是現在,“難道給林琮工作比給我工作要舒服嗎以你的水平在那家餐廳里遲早被他不吐骨頭地吃了,林家就是做高利貸起家的,你落到他手上還想好好活著么。難道你為了在我面前維持所謂的尊嚴和人格,什么都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