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陳凌也跟其他人一樣,覺得那就是黃鼠狼干的,尤其自己家也遭黃鼠狼了之后。
但是后來,兩只狗長大了,見到秦冬梅雖然也叫,但表現的并不像見到仇人的模樣,更像是走走過場,嚇唬嚇唬人。
于是陳凌就奇怪了。
自己種的樹,自己最清楚長的直不直溜,他自己養的狗,自然也是清楚兩只狗的脾氣。
那是有仇必報,不管是狼是虎,惹急了就要沖上去干一仗的。
秦冬梅從小就把它們倆欺負狠了,長大了沒道理不記仇啊。
直到那次黑娃從秦冬梅家叼回來一桿獵槍,小金叼回來一壇子土炸藥,而且對她們家的水道眼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陳凌這才明白過來,自家這兩個家伙,恐怕是有仇也早就報了。
畢竟白天黑夜的,總有不注意的時候,自家的狗還不知道在秦冬梅家做過多少壞事呢。
至于那些雞,也是兩只黃鼠狼背了黑鍋了。
怪不得王來順當初花錢買了秦冬梅兩只雞后,提溜著來家里,它們臊眉耷眼呢。
“也對,咱家的狗也不是擺設。”
聽到陳凌的安慰,王素素放下心來。
“嗯。早點吃完晌午飯,把面和好,晚上蒸兩鍋饅頭,明天再忙活一天,年饃咱們就蒸好了,其他的事理它干嘛。”陳凌把手上的面團子和好后,就去洗手端鍋吃飯。
臘月二十八,貼完年畫把面發。
臘月二十九,剁肉、蒸糕、蒸饅頭。
過了臘月二十五,時間就像受驚了的野驢,狂奔起來一天比一天快。
忙活忙活這里,再忙活忙活那里,眨眼間就要過年了。
所以臘月二十八這一天下午,陳凌小兩口就和了兩大瓷盆的面團,蒸完兩鍋饅頭后,繼續和面。
到了臘月二十九,兩人就抬著一把又粗又長的搟面杖,各拿一頭兒,在案板上壓來壓去,還是要和面蒸饅頭。
這個時候蒸的饅頭,叫做蒸年饃。
年饃蒸的很多。
一般蒸饃、小碎饃、花卷、各種印著鳥獸蟲魚的花饃、禮饃等。
有自家吃的,有給神佛上供用的。
蒸年饃這天,一般不能來外人,萬一有人無意進門,必須給灶堂里添把柴禾,或燎一撮鹽,不然“鬼“會把饃捏住了。
萬一饃蒸壞了,還要“送鬼“之后再蒸。
這樣做,可以消災避難,逢兇化吉。
二十八、二十九,這兩天村里挨家挨戶幾乎都在蒸年饃,也沒啥人來家里串門,陳凌和王素素就從早忙到晚的,用大鍋蒸了好幾鍋,最后全放進了干凈的蛇皮袋里。
至于這么多蒸饃吃不吃得完呢
那完全不必要擔心。
按照北方的習俗,這些蒸饃饅頭是要吃一整個正月的。
因為正月里不干活,是閑月,人們除了吃就是玩,歇一歇勞碌一年的疲憊,早點蒸好,也省事了,可以放開了休息娛樂。
蒸完年饃,來不及蒸年糕,就到了大年三十。
陳凌大早上的嘴里叼著昨天新蒸的白面饅頭,手持雙刀在院里的案板上剁肉,這是在剁包餃子的肉餡。
剁一會兒,就停下一會兒,啃兩口饅頭,又香又甜的白面饅頭,既喧乎又有嚼勁,陳凌吃完,王素素再給他遞過來一個,然后自己去旁邊刮蘿卜絲,切酸菜。
今年大年三十包兩種餃子,蘿卜豬肉餡兒的和酸菜豬肉餡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