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是獵戶又是藥農,采的藥也不只是草藥,還包括野獸身上的東西。
就比如這豹子吧。
豹子皮、豹子肉、豹子心、豹子膽、豹子鞭,乃至豹子油,豹子身上的各種東西值錢的很吶。
“富貴你們一伙人前陣子在山上碰見豹子,好像也是沒打中”
陳大志這時說道。
“嗯,沒打中,那豹子還是斷了尾巴的,都那么滑熘,跑得又快,躥得又高,一縱身就到樹上了。要不是帶著狗去,它要是不往你跟前走,你根本近不了它的身。”
家養的貍花貓,人想抓它還抓不到呢,別說山林里的豹子了,那難度更大。
豹子要是不主動攻擊人,主動朝人靠近過來,人想追上去抓住它是做夢,除非有好狗好槍,人也得多,提前布置陷阱,或者把豹子誘到,這才能把它抓到。
“這豹子兇起來,可不是土豹子能比的,咱們村沒見過豹子的小年輕,剛上山的時候還挺新鮮,結果真正看見豹子了,讓豹子用眼睛一盯,就嚇得渾身冒汗,汗毛倒豎,槍都忘記開了,別說打中打不中了。”
陳凌撇撇嘴,表示很無奈。
“你們后來下的夾子咋樣,行不行誘沒誘到豹子”陳大志又問。
“不咋行,前天去熘了兩圈,別說豹子,野豬都沒夾住。”
陳凌還是搖頭,西山上,在野豬的糞路上放的夾子也沒啥收獲。
那里是野豬的主獸道,按理說不應該這樣。
除非有別的原因。
比如說那只豹子,或者北山上的狼群,都有可能影響到它們。
“那老刁要是有富貴你這樣抬三百斤夯錘的氣力,說不準那豹子往他身上坐上去的時候,能把豹子弄死哩。”陳大志笑道。
“你說對不,四爺”
“對也不對。”
陳趕年放下手中的棋子,伸手比劃道“那豹子的爪子不知道你見過沒有,這么長,得有差不多半拃長,那家伙跟鐵鋼勾也不差,透明、透亮那個爪勾,伸出來就是明晃晃,在人身上抓一家伙,就是一疙瘩肉啊。
這可跟你有多大勁沒關系,你能抬三百斤夯錘,擔五百斤柴,它那爪子掏你一下子,你也扛不住。”
“嚯,這么厲害”眾人聽得有些傻眼,覺得老頭說得過于夸張了。
只有陳凌知道四爺爺說得半分不假。
貓科動物的速度,和爪子的鋒利程度,超出普通人想象。
不然它們憑什么能上樹,憑什么能在陡峭的巖壁上狂奔。
真要單對單,人的反應哪能比得過它們。
“所以說,打豹子,打老虎,還是得帶上真家伙啊。”陳凌感嘆。
陳趕年聞言對他贊許的點點頭“得帶真家伙,哪怕不帶槍,帶把鋼叉,帶把砍柴刀,帶上鐵鍬也比赤手空拳強得多。這會兒豹子少,遇不到,一般別去招它,這會兒不靠這發財。”
老頭雖然有時湖涂,有時清醒,但基本的道理是非常明白的。
這會兒清醒了,下起象棋來,也跟陳凌幾人下得有來有往。
下了幾盤棋,雨漸漸小了,老頭兒又是看狗,又是看鷹的,在農莊到處轉了轉,直把農莊夸得天花亂墜,把陳凌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到了晌午,陳凌硬生生把兩人留下吃了頓飯,才隨著陳大志一同把四爺爺送回村。
聽人說,四爺爺當天回去沒多久,就又湖涂起來。
陳凌也沒來得及再去看,農歷八月十八是個艷陽天,這天他就開著車帶著媳婦孩子,還有丈母娘去藥王寺上香去了。
藥王寺所在的白河嶺距離風雷鎮也不算太遠。
能走水路,也能走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