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揮手之間,兩個身配腰刀的苗家武士將一只封著口的壇子搬到了我們三方中間,夏天大巫也低聲念起了咒語。
我皺眉看向那只粗陶壇子的時候,白博士低聲道:“她有問題。”
“什么意思?”我把耳朵湊近白博士身邊,后者再次壓低了聲音道:“在苗疆,凡是涉及鬼神的都是女人,也分老中青三種。年輕美貌的女子多數是落花洞女;相貌較為丑陋的中年婦女是蠱師;老年婦女是巫師。你看那夏天老嗎?”
我沉聲道:“你說的情況不是絕對,我就見過苗疆的男巫。”
白博士再次說道:“苗疆的人崇拜祖先、畏懼鬼神,卻不信神仙,哪怕是提及神明,也是隨口一說。她怎么說‘神明’?”
我微微皺眉時,擺在我中間的壇子忽然從底部開始炸出了一片裂紋,帶著蛇腥的氣味瞬時間從陶罐當中四溢而出;緊接著,陶罐內部就傳出了一聲巨響,整個壇子被一股從里向外巨力崩的粉碎。猶如狼煙的黑氣從炸碎的陶罐當中噴涌入空之間,無數陶片形同暗器般向四方飛射而出。
盤坐在地的李冰凝從兜里掏出一把折扇前后揮舞之下,輕描淡寫地將迸射而起的陶片全部擊落在地。
我和葉尋同時將白博士擋在背后,護體真氣從我們兩人身上怒嘯而起,不等陶片飛近就在一米之外將其震成了碎末。像煙粉般的碎瓷還在空中浮動之間,我也透過煙塵看向夏天大巫的陣容。
以夏天為首的苗家強者個個端坐在地巋然不動,任由著鋒利如刀的陶片打在自己身上。我眼看著碎瓷扎進一個女孩臉上,殷紅鮮血順著她白皙的臉龐流落而下,對方不僅全然不知疼痛,臉上還帶起了笑意,仿佛自己不是被陶片破相,而是受到了空前的獎勵。
我目光僅僅與對方一觸,馬上轉到了壇子的方向。
此時,場中黑煙已經完全散盡,一條手臂粗細、頭生獨角、全身翠綠、覆蓋龍紋的大蛇也從炸碎了的壇子當中舒展開了身形。
“青龍!”我身邊的白博士忍不住驚呼出聲。
那條青蛇從外形上看,像極了號稱“大青龍”的莽山烙鐵頭。可是傳說中毒性猛烈、身長可達兩米的莽山烙鐵頭只棲息在湖南、廣東一帶,而且也不會生有獨角,我們眼前這條蛇難不成還是莽山烙鐵頭的變種?
我正微怔之間,那條青龍飛快地向我們身邊游了過來,對方還沒靠近我們身前三米的距離,藏在葉尋背包里的大耳就跳到地上,全身絨毛瞬間炸起,低伏著身子向青龍發出了一聲怒吼。
夏天大巫沉聲道:“沒想到你們還帶著靈狐。青龍是先祖的使者,它會幫我們挑選伙伴,被它咬中的就是敵人。你們想要留下,最好把靈狐收起來。”
我擺手道:“葉尋,帶著大耳和白博士后退,這里交給我。”
“你小心!”葉尋抱起大耳往后退出了幾米,李冰凝的人也跟著向后散開,把他自己留在了場地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