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聲音再次一沉:“如果真出現了能附體武者的鬼魂,它的修為都足夠自行殺人了。肯定不對!”
張教授嘆息道:“王先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你相信人心嗎?”
我臉色微沉道:“什么意思?”
張教授徐徐說道:“生死存亡的絕境才是對人心的考驗。我們考古隊就是最好的例子。有的時候,我寧愿相信他們是被鬼魂附體才干出了那種事情。”
我冷然看向張教授,后者悲聲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后悔了,你會相信嗎?可我真的后悔了。”
“我捅了張亮一刀,我活了下來。可是我知道,我將來還是要下十八層地獄。”
張教授不知道是哭是笑地說道:“你知道嗎?我當時殺張亮的時候,腦子里只有一個概念,那就是:我的選擇無比正確,我就是對的,我是為了活命,我的行為牽扯不到自私,也談不上道不道德,在生死面前沒有什么道德可言。就這樣,我拿起了刀……”
張教授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雙手,似乎想要看看他的手上是不是沾著血。
“陸心遙會因為……”我說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陸心遙從跳上囚車到出手殺人,中間絲毫沒有半點遲疑,甚至連伸手接住首級的動作都敏銳無比。
我聽說被附體的人動作多少會有些不太流暢,可是陸心遙的動作敏捷無比。她真的……
我再一次看向墻壁的時候,卻聽見豆驢沙啞的聲音從地面上傳了過來:“王歡,王歡哪!你快跑……”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時,卻看見豆驢伸著一雙血淋淋的手從墻里爬了出來:“王歡!”
“老驢!”我驚呼之間,一步沖向了豆驢。可是我的腳尖卻從豆驢的腦袋上掃了過去……
我的腦袋頓時變得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呆在了那里——豆驢死了,從墻里爬出來的是豆驢的鬼魂。
我慢慢轉頭看向地上的豆驢時,他的影子變得模糊一片,唯獨背上的傷口顯得異常清晰。那是被飛爪抓出來的血痕,尤其是脖子邊上那三道血肉模糊的抓痕。
我雖然看不清飛爪在豆驢的身上抓進去多深,但是可以肯定那才是致命的一擊,而且,對方是在豆驢身后出的手。
豆驢沙啞著喊道:“王歡,你快點走吧!隨心、陸心遙她們全都瘋了!隨心,她……”
我雖然不知道豆驢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可我能感覺到豆驢看到隨心手中血淋淋的鋼爪時的絕望。
我無法去形容那種絕望,但是我敢肯定豆驢那時的感覺跟我看見葉尋被斬飛人頭時的感覺一模一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難以置信的絕望交織在一起,足以讓人在瞬間崩潰。
那時的豆驢如果還沒咽氣,他最后又該經歷過怎樣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