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人提到一句“車崩地獄”,豆驢從看到那輛囚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修建地宮的人,是刻意地模仿十八層地獄。
神話當中,生前犯下兇殘善嫉、違背人道……離間團隊、背叛國家的人,死后都會被投入車崩地獄,遭到有厲鬼操縱的獸首火輪車碾壓,身軀四分五裂之后,還要被烈火焚燒,直到燒成灰燼。
但是,成灰的鬼魂還會重新凝聚成形,再遭火輪車崩碎、焚燒,周而復始,永不休止。
豆驢看向囚車時,微微掀起了一絲冷笑——如果落進陷阱的只是普通人,面對囚車必死無疑,但是以豆驢和隨心的功力想要脫困,雖然不說易如反掌,但也難不倒他們兩人,只要他們當中一個跳出陷阱,就是外面那些人的死期。
站在坑邊的無常似乎看出了豆驢的心思,一句話都沒多說,就伸出手掌在空中拍了兩下。
對方掌聲剛落,陷阱中間的地面上就打開了一道缺口,有人從缺口中間探出了頭來。
豆驢、隨心回身戒備之間,地上的暗門卻在那人下巴探出地面的瞬間驟然閉合。藏在暗門之下的機關連續鎖緊,生生把那人的腦袋給卡在了地面上。
“王歡!”隨心驚叫之下沖向被機關卡住的囚徒,因為她看見的就是我的面孔。
豆驢也被當場驚出了一身冷汗。
豆驢還要戒備陷阱上方的無常,雖然焦急,卻沒敢亂動:“人怎么樣?”
“人還活著,就是昏迷不醒。機關……”隨心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意思卻十分明顯:機關太過復雜,短時間內無法打開。
陷阱邊上的白無常卻悠然笑道:“竇朋友,本人一向覺得,游戲如果只有勝負,沒有彩頭,就索然無味了。我們要玩游戲,就得玩出彩頭才有意思。我們來玩一個可以選擇的游戲如何?”
無常說完,抬腳往其中一輛囚車上踹了過去,對方鞋底與黃銅獸首碰撞的聲音剛起,囚籠木柱就噴出了一片煙霧狀的火油。僅僅幾秒之后,囚車中的考古隊員就被火油浸透了衣衫,對方還沒來得及開口求饒,囚籠四周已經火焰暴起,那個隊員眨眼之間就被燒成一團慘叫的火球。
無常將雙手抱在胸前,站在乍明乍暗的火光當中,面帶冷笑地看向豆驢道:“看到了嗎?銅獸車只要受到外力沖擊,就會將車上的囚徒焚成灰燼。但是,你不去阻攔銅獸車,你的朋友……”
無常把手放在自己脖子底下,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你朋友的腦袋就會被銅獸車活活鏟下來。被銅獸車鏟飛的人頭能蹦起幾米的高度,那個時候,你不僅可以看見人頭帶著鮮血在空中亂轉,還能看見死人腔子里的血像噴水一樣噴在囚車下面。這種事情,你從來沒看過吧?不可不看,不可不看。”
“王八犢子!”豆驢咬牙之間,無常猛一揮手,一輛囚車就順著斜坡向豆驢的方向呼嘯而去。
陷阱上的坡度,滿打滿算也只有十米的長度,數百斤銅獸車想要沖擊下來,也就只有眨眼的工夫,豆驢的腦袋再快,也沒法去考慮什么。
豆驢眼看銅獸車帶著“轟隆”巨響向自己的方向沖擊而至,立刻加速飛奔,迎著銅獸車沖上了坡頂。
豆驢并不是不能在坡下阻擋獸車,但是那樣一來,他很有可能會在獸車的沖擊下向后倒退。
豆驢與假扮我的人之間只有短短幾米的距離,這點距離也許是一個緩沖,也許是一種致命的沖擊。他不敢去賭自己會不會失手,就只能拼著性命迎擊獸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