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聲道:“你們都先別動,等我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我盤膝坐在了地上,從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了一根針來。
本來我身上不可能有針線這一類的東西,可是這根針卻是狐媽非要讓我帶的。按照她的說法,衣服打開了口子好歹用針縫兩下,總比露著肉強。我拗不過她才把那根針別進了背包里。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我一只手的拿著針線,一只手捏起了自己的眼皮,把針從眼皮上給扎了進去,拖動著粗線在我眼皮上快速穿行而過,那一瞬間我甚至能感覺到棉線貼著我的眼球在上下滑動,那雖然是我自己在縫自己的眼睛,可是棉線劃過眼球時帶來戰栗卻仍舊讓人難以承受。
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在不住顫抖,我雙手卻在一刻不停的縫著自己的眼皮,直到一只眼皮完全縫緊,我才把棉線打了個節,舉針往另外一只眼睛上扎了進去。
我還在自己眼睛上穿動著針線,葉尋卻已經沉不住氣了:“王歡,你在干什么?你給我說話!”
我強咬著牙關回答道:“我沒事兒?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葉尋的聲音陡然拔高道:“王歡,你是不是在弄自己的眼睛,你干什么呢?”
“我沒事兒!”我也怒吼道:“讓你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哪來那么多廢話?我告訴你沒事就沒事兒。”
我的吼聲沒落,葉尋已經閃身出現在了我身邊,伸手往我眼睛上摸了過來,他的指尖只是與我眼睛輕輕一觸就停了下來:“你……你的眼睛瞎了?”
葉尋并沒碰到我眼珠,他碰到的只是掛在我眼眶上的血,他只是本能的認為我的眼睛已經瞎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聽見葉尋的聲音里帶起了哭腔。
我推掉了葉尋的手:“我沒瞎,你別特么瞎說,都過來一個拽著一個的跟我走,千萬別走丟了。”
豆驢一路摸了過來:“歡子,讓我看看你的眼睛,讓我看看,說不定還有救!”
“去你媽的,老子沒瞎。”我順著豆驢的聲音把他給拽了過來:“我現在好的很。跟在我后面別動。你們都小心點,不管什么時候,千萬別睜眼睛。”
我用一只手提著蔑天彎著腰一路敲著地面,把另外一只手舉在身前,慢慢的往剛才閘門開啟的方向摸了過了,很快就摸到門框,等我的手從門框上摸下去時,手心卻觸碰到了一片綿軟冰涼的東西。
人臉!
這兩個字從我腦袋里閃過之后,我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那片墻上肯定鑲著一張人臉,活生生的人臉。
如果,我沒弄錯,那人因該是跪在地上被封在了墻里,只留著一張臉露在外面,否則,他的臉也不會露在只有半人高的地方。
葉尋的手正按在我的肩膀上,我的反應當然逃不過他的感知,我一個冷戰過后,葉尋就開口道:“王歡,你怎么了?”
“沒事兒!我摸著點東西!”我不敢說自己摸著了一張人臉,更不敢說自己摸著的那張人臉跟葉尋一模一樣。
葉尋面孔,我實在太熟悉了,哪怕我不用眼睛去看,只用手去摸也能知道對方是誰,從我手掌在那張臉上劃過,我就覺得那個人是葉尋。